不离十的苏瑾,倒也从容。
自顾自坐下,倒得杯酒饮了,等着酒会开始。
而他身旁周遭,也坐了不少文人才子,相熟的已然开始闲聊。
“宋兄,瀚阳城那事你听说了么?”一名纶巾中年给邻座斟满了酒。
“你说的是‘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那出戏?”被称作宋兄的男子,穿着宽松白衣微敞着胸,隐约可见胸毛。
这是大齐文人士子风行的穿着,表达的是风流豪放。
“便是那出《忠魂叹》,只在瀚阳演出两场,便闹得沸沸扬扬。
这其中还有颇为传奇故事,据说最初是四皇子与匈奴使团……”
纶巾男子说的眉飞色舞,将听闻的故事娓娓道来。
临了,讪笑道:
“这事可越传越邪乎,如今瀚阳城都将此事神话了。
只说那日唱戏小生,是个不图名不图利的奇男子。
一曲《忠魂叹》挽救了中原文骨,打了古匈奴的脸,立了大齐读书人的心。”
宋姓男子听完这话,打了个鼻息,露出不屑的笑:
“好家伙!还真敢说!一个下九流戏子,唱了出把戏,就敢号称替我大齐文人立心!
他也配!!
何况,我看此事也不过以讹传讹而已,处处透着荒谬!
四皇子为何要带匈奴使者,去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戏馆?大名鼎鼎的紫愿楼可也在瀚阳城!
再说了,我还真不信,区区一个戏子见到匈奴人,会不腿软!”
这说话声音不小,高谈阔论模样满满的优越感。
喷子嘛,无所不喷,事情真假对错且先不谈,喷了再说!
纶巾男子有些不悦,没人喜欢自己被质疑,即便这故事也是他听说的而已。
饮得杯酒,尴尬笑道:“别的且不说,但那两句新加的戏词,还是不错的。”
宋姓男子听罢,故意仰头做豪迈状,哈哈大笑:
“就那两句没头没尾的诗,还不错?刘兄,你可别笑话我!
依我看啊,就那两句诗,也不过是好事之人后来加上去的而已!
难登大雅之堂!难登大雅之堂啊!”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自古文人相轻,便是这理。
何况,那两句诗的确也得应景,才有威力。
前世文丞相于伶仃洋畔以身殉国,留下此诗,感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