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瞧。
片刻后,他费劲儿撑着床榻下床,一步步走到那母子二人前头去,母亲以头杵地,磕出血来。
季怀真伸出一手,不知是要伸向母亲,还是要伸向儿子。
然而就在这时,有人破门而入,连滚带爬,只见三喜大惊失色,去而复返,顾不得行礼,叫道:“大人,出,出事了,平昌没守住,十万新兵碰见鞑靼铁骑毫无还手之力,死的只剩三千,朝中各位大人聚集在皇宫里,要带着皇后娘娘、太子弃城而逃。”
季怀真一怔,倏然地回身,死死盯着三喜。
他声音沉的可怕:“你说什么……夷戎尚在,鞑靼怎可会轻举妄动,不怕兵力耗损后被夷戎坐收渔翁之利?”
“夷戎人突然退兵,走的干干净净,弃锅留灶,连军帐都不带,做出仍然留守的假态,等齐军发现之时已经晚了!鞑靼人趁机杀入平昌,将我齐军屠杀殆尽,”三喜嚎啕大哭,“大人,大齐要完了……快,快逃命吧。”
话音未落,季怀真不再管那母子二人,抓起外袍披在身上,没走出两步就险些体力不济栽倒在地,一口淤血磕出来,三喜扑上去扶他,又被季怀真推开,他狠狠一擦嘴角淤血,集结亲兵,一路快马加鞭,朝皇宫去了。
所到之处似与往日没什么不同,集市上的百姓只在季怀真带人跃马急行时悄悄避开,任谁也想不到王朝颠覆在即。
这等大事,最先知道的永远都只是手握权力的上位者,等民众反应过来,看见上位者的溃逃却为时已晚,只能毫无还手之力地死在炮火下,死在故土上。
皇宫内,季晚侠披头散发,被一群大臣以护送之名挟持着往马车上带。
只见季晚侠奋力挣扎,死死抵抗,一手抓住阿全,不让人将他们母子分开。一头灰狼周旋在侧,只要有人近季晚侠与阿全的身,便狠狠扑上去撕咬。
那灰狼气势凛然,尖牙淌血,一时间无人敢再靠近。
大臣之中,一人冷冷说:“皇后娘娘,臣等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平昌已破,鞑靼大军随时会攻入临安,还请娘娘与太子快上马车,尽快去往安全之地。”
季晚侠长眉一挑,气势瞬间凌厉起来,她虽披头散发,却丝毫不显下风,朝那人冷声质问:“去往安全之地?若是为江山社稷着想,为何不带陛下!我看你们是想拿我要挟我弟弟,让他去替你们死。”
群臣静了一静,不曾想心中那些弯弯道道被季晚侠这深宫妇人一语道破。
不带皇帝,是为把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