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量力高攀了裴景川,那被奚落嘲讽便都是她应受的。
魏嬷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威压,连忙屈膝跪下:“老身没有看顾好姑娘,公子要如何处置老身都可以,但公子马上就要与叶六小姐定亲,实在不该为旁的女子如此分寸大乱。”
“嬷嬷说的是,我的确是乱了分寸。”
裴景川没有发怒,还肯定了魏嬷嬷的话,满是风霜的脸上寻不到半分悔意,只有坚定。
他三岁就会背裴家的家规祖训,他比谁都清楚他不该来应县,更不该为了一个一心只想从他身边逃走的女人方寸大乱。
他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来了这里。
就像那夜在张家,他明知不可为,也还是代替张明渊,把姜媚压在身下狠狠欺压。
裴景川的话让魏嬷嬷眼皮狂跳,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公子给出去的哪里是玉佩,分明是他的心啊。
魏嬷嬷说不出话来,安静了会儿,橘叶跪下说:“那一百两银子姑娘没有带走,藏在祁州那座院子的地砖下了,姑娘说……说日后年老色衰,不得大人喜欢了,就回来把那一百两银子挖走,过潇洒日子去。”
“没带?”
裴景川咀嚼着这两个字,明显不信,橘叶用力点头:“是真的,奴婢亲眼看着姑娘藏的。”
裴景川给白亦递了个眼神,白亦立刻说:“属下这就派人去找。”
该问的都问完了,裴景川也没难为魏嬷嬷和橘叶,让两人下去休息,魏嬷嬷想劝裴景川先喝药休息,还没开口,就见周鸿远被带了进来。
屋里灯火通明,城中各处放起鞭炮和烟花迎接新年,周鸿远身上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青色袄衫,朴素且寡淡,再普通不过,魏嬷嬷却被他衣摆下方歪歪扭扭的补疤震得回不过神来。
那样粗糙的针法,魏嬷嬷前不久才见过,出自姜媚之手。
魏嬷嬷猛地抬头看向裴景川。
主位之上,裴景川面色冷寒,神情晦暗,看周鸿远的眼神如同看着死物。
魏嬷嬷心惊肉跳,慌乱的收回目光退下。
一定是她想多了,公子这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怎会去夺他人之妻?
——
除夕夜,姜媚自己生火炖了猪蹄汤。
村里有个赤脚大夫,姜媚找他接了骨,用一根木棍撑着,勉勉强强也能走路。
只是她摔断腿后还折腾了好些天才去接骨,以后多多少少会落下点儿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