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西觉得自己平时挺谨慎的一个人,跟馒头那型的一比,他简直就是老成持重心思缜密的一个……混混。
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说瞎话忘了续杯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顺手就把偷人的钱包给拿了出来。
而且程博衍的眼神儿也够好的,他反应过来了都没时间把钱包再塞回去。
“哎……哟……”项西捂着肚子蹲下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因为胃疼还是在哀叹自己在程博衍眼里形象落入万丈深渊,最后又拉长声音叹了口气,“哎——”
程博衍一直看着他,他蹲地上不说话之后还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拿出一张卡递给收银的小姑娘:“刷卡,弄好了给我打个电话。”
项西抬起头想说还三百给你,程博衍蹲到了他跟前儿,拉开他羽绒服的拉链,把那个信封塞进了他衣服里:“两清了,别再来找我。”
不等项西开口,他站起来转身走出了店门外。
项西追出去的时候看到他上了一辆出租车,没两分钟就消失在了路尽头。
“牛逼什么啊!”项西啧了一声转身回了店里,往收银台上扫了一眼,这才整了整衣服,把信封重新放回内兜里,慢慢晃了出去。
程博衍看不起他,而且还烦他,不想再见到他……当然他也没打算再去找程博衍,这种心情他能理解,他觉得他特别能理解别人对他那种避之不及的心情。
特别,能理解。
因为他自己也一样。
四千块呢!
但程博衍这次的话还是让他觉得有些郁闷,并不像以前那么能一笑了之,也许是因为他挺长时间没这么接触过“正常人”了吧。
之前最后跟他聊过的“正常人”是大洼里20号的短租客,三十多岁的一个摄影师。
那人去过很多地方,拍过很多类似赵家窑这种地方的照片,项西看过他笔记本里的赵家窑,看着都不像是自己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地方了。
“你这拍得不对,一点儿也不脏乱差。”项西说。
“你看到的只有脏乱差吗?”摄影师说,“我看到的只是另一种人生。”
项西不懂,盯着照片看了挺长时间:“我的人生也在这里面吗?”
“在啊,我的人生也有一部分在这里面,”他说,“我在这里的一个月人生。”
“太虚了诗人,”项西想了很久,笑了起来,“你只是看戏的,你不知道这里的人生是什么样的,要知道了你肯定不想知道,有出息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