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给阿爷看。”
滕玉意愣了愣,不过短短一瞬间,那个沉毅如山的阿爷又回来了,刚才的失态像是从未发生过,阿爷已经开始冷静地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她知道,接下来无论她怎么问,阿爷都不会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了。
她定定看着父亲,滕绍也沉默看着女儿,父女俩的眼神一样地倔强,一样地洞若烛火。
都知道对方想听什么,偏偏父女俩谁也不肯退让。
今夜滕玉意把话剖开了说,无非想要从父亲口中得到真相,比起拐弯抹角去别处寻求答案,她更愿意阿爷亲口告诉她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她坚信,一旦得知这些信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灾祸,父亲一定会坦诚相告的。
可她终究失望了。
那个秘密,像一座推不倒铲不平的大山,横亘在父亲和她之间。
前世,她没有来得及问出口。
今生,她依旧没法从阿爷口中听到真相。
这让她想不明白。
那封信上的秘密,难道比父女俩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阿爷究竟是要守护信上的秘密,还是要守护写信的那个人?
信封上的“邬某”两个字,像炭火一样煎烤着她的心,但她愤懑归愤懑,却没有忘记阿爷那一闪而过的复杂表情,父亲刚才的样子,活像被人一把扣住了命脉。
这种感觉不太对,邬莹莹对他们父女来说早已不算秘密,如果阿爷仅是为了在女儿面前掩盖自己与邬莹莹的私情,会那样失态吗?
人们都说,她祖父滕元皓是当之无愧的名将,为了抵抗胡叛,带着两位伯父死守淮运,终因城破兵竭,不幸死在叛军的刀下,却也因此成功扼住了胡叛南下的攻势。提起滕家之名,天下谁不感服。
祖父的画像,至今悬挂在象征着“殊勋盛烈”的凌烟阁内,这是滕家无上的荣光。
父亲长大后,无愧于祖父的忠烈之名,十七岁一战成名,单骑就能斩杀数千吐蕃士兵,军谋武艺,无所不通,神威之名,播于海内。父亲这样的人,不会不懂得掩藏情绪,能让父亲如此失态——
滕玉意心里隐约升起不安。
或许,这信上的内容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这样一想,她动摇了。
要说她重活后心境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她比从前更懂得“珍重”,她永远记得前世的那个雪夜,她因为憎恨父亲,毅然决然离开父亲书房的情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