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昏暗的路灯挡得几乎透不出光来,不多的几缕明亮也只是勉强在细雨下显出晃动的一团光晕。公寓大楼的门口正停着一辆白色的厢式轻型车,把进门处几乎全挡住了。王墨嘟囔着抱怨了几句,搂着杨进开的胳膊走上公寓大楼的门庭。楼下门卫室灯光还亮着,但估计保安早就里屋睡觉去了,门卫室里空无一人。杨进开和王墨搀扶着走到电梯间,正好有台电梯就在一楼。两个人走进去,注意到里面已经站了个黑衣服的高大胖子。杨进开按了自己的十六楼,电梯门正要关上,一个消瘦的男人快速挤了进来,似乎笑了笑,按了最顶层二十六层的按钮。电梯门吱呀一声合上,随即开始上升。哪里不对劲。杨进开一进电梯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这两个同电梯的男人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头,但又无法说清为什么。这感觉就像夏夜蚊帐里飞进了什么小虫子,怎么也晃不出去,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你知道它就在那里。电梯厢里还隐约有一股酒精的味道,但由于之前杨进开和王墨都喝了酒,他也无法确定究竟是自己身上的味道还是来自别处,不过自从进入电梯,酒精的味道的确比之前更加浓烈了。也许是这两个黑衣男人里的谁也刚喝了酒?突然,杨进开的身体一下子绷直了,一颗氢弹瞬间在他头脑里爆炸!他瞬间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觉得不对劲的原因——在王墨跟他介绍罗江坠楼案调查情况的时候,无意中提到当时有个学生说了一条后来没有查证的线索:罗江坠楼的当晚,该同学在电梯里碰到过两个陌生人,“一胖一瘦的两个穿黑衣服的陌生男人”。一胖一瘦的两个穿黑衣服的陌生男人!现在电梯里就有一个黑衣瘦子站在自己右侧后方,还有一个黑衣胖子站在自己左边,王墨的身后。杨进开的脑子完全清醒了,血瞬间冷到冰点,仿佛体内所有的酒精都顺着毛孔瞬间蒸发了。危险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他,他感到全身的汗毛都不由自主地立了起来。一定要稳住,不能轻举妄动,用你的脑子啊少年!眼下的形势非常糟。杨进开双手揣在大衣兜里,王墨紧紧地挎在自己左臂上,头发顺着他的肩膀垂下来,似乎还有些迷迷糊糊地半闭着眼睛。杨进开强迫自己镇定,双手小心地在大衣兜里摸索着,终于,右手摸到一串钥匙,不禁暗暗叫了一声谢天谢地。他摸索着把钥匙环牢牢地顶在虎口,摸到开自家房门的一把尖头十字花钥匙,单独挑出,把大半个齿尖从拳头下面露出来,拳头死死地攥紧。这时电梯已经升到六楼。杨进开嘀咕了一句:“哎呀忘拿东西了。”随即从王墨怀里抽出左手去按电梯。就在此时,杨进开的脖子猛地被人用胳膊从后面夹住了,一块混着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