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机具,比起而今坊间榨油坊上用的榨油木器,它要更省力,也不会轻易压碎了油料,出油浑浊有渣。”1
李白听着七娘的话,回神仔细去看那图纸。
新的榨油木器,比他想的还要复杂一些。除过槽体、流油槽、流油口、接油桶这种普遍能认得出的部位,还有诸如带箍圈油饼、脚踏板、榨锤等从未见过的部分。
李白看了许久,有些头疼道:“你这图要做的东西太新了,又比较复杂,放在长安或许还能托人寻几个好木匠,细细琢磨出来,但是在潮阳……怕是能找个看得懂图纸的木工都难。”
毕竟,潮阳县逃户众多,农业一落千丈的情况下,工商业就更是萧条了。城中望族靠着潮州窑的瓷器和田庄的佃户,勉强还能坐得安稳;但坊间的私人工匠和商户,怕是早就闻风出走,另寻他路了。
七娘却拍着胸脯作保:“放心吧,只要留心,咱们潮阳也是人才济济呢。”
李白被她那副自豪的模样逗笑了,问:“你才来几天,就知道潮阳人才济济了?城中如今剩下的,可大部分都是老妇幼。”
“老妇幼怎么啦。张都督不就是做阿翁的年纪,师娘是妇人,我还是小孩儿,我们三个哪个能叫人小瞧!”
七娘举例之后,又慢吞吞解释道:“再说了,城里爱跟我唠嗑的阿婆们曾经说过,潮阳最好的木工,是城东七十里安居村的一户人家。他们家世代都做木工活,子承父业,若是全家上阵,这东西肯定能尽快做出来。”
李白一贯知道七娘有迅速跟人打成片的本事,只是没想到在岭南也能这么快就见效。
他不由无奈又好笑地揉着她脑袋:“行行行,多亏有你相助,咱们才能事半功倍。哎哟,师父在这潮阳县,没有你可怎么活啊。”
七娘默默围观着李白浮夸的演技,见许葭进来,连忙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跳过去:“阿姊,师父好可怕!竟然想用虚情假意恶心到我。”
李白气笑了:“夸你两句表示感谢,还不乐意。非得师父打你一顿才舒坦是吧?”
七娘躲到许葭身后,做着鬼脸:“恩将仇报,非君子也!”
“别跑!”
许葭双手端着一盘新出笼的梅菜肉馒头,被这师徒二人围着转了好几圈,只好喝住李白:“好了好了,转得我头晕。郎君你也是,七娘接连立功,你不真心实意夸赞她就罢了,怎么还欺负起孩子了,这可不是做师父和阿耶的样子。”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