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堂门内都摆不下。今年倒好,陛下“体恤”他们,免了这些繁文缛节,只例行设下曲江大宴款待,还点名要两位新科状元遍游长安,采摘名花装点宴会。
这筵席通常都设在曲江池西岸的杏园内,南边就是芙蓉苑,故而也被长安人称“杏园宴”。
李白和另一位状元虞闲累得满头大汗,骑马采花归来时,就瞧见江边远处行市罗列,不少长安商贩搭起了帐篷做生意,七娘带着阿寻他们也混在其中;
而曲江池上彩舟数只,张相公带着三使与翰林学士立在船头,从池水间有曼妙声乐隐隐传来。
虞闲压低声音告诉他:“这是天子恩赐的太常与教坊声乐。”
李白点点头,与虞闲下马抚平一身华服盛装,在数顷杏花中被人拥着入了筵席。
按规矩,曲江宴原本是陛下要亲自接见新及第进士的。谁知春榜放榜之前,天子龙体抱恙病倒了,此事便交由宰相张说代为出面。
不远处岸上,传来七娘的吆喝卖瓜声:“又甜又大的沙瓤寒瓜,吃一个解渴一整天!咔哧咔哧!”
李白被这吃瓜声以及随后传来的吵嚷逗笑了。
春日放晴,确实应当多出来晒晒太阳。
南熏殿这头,李隆基已经气了好几日。
他原本以为自己搞出中书门下的复审制度,李白的门路就会被堵死,谁知道这小子压根儿没有请托人。
合着他是变相帮人家扫除障碍呢!
再者,李白商户出身,本没有资格参与贡举,可宁王先前修书一封求情,又呈了件别样的天子镜来,他便爽快应了。
天子金口玉言,他想反悔都没辙。
李隆基发觉自己做的越多,错的越多,索性气闷地郁于殿内,不出去曲江宴见某些烦人的家伙。
高力士筛了今日加急的奏章进来时,帝王已然神游南天门。
高力士只好上前,轻声道:“三郎,这些折子……”
李隆基蹙眉,挥挥手道:“若无兵事紧急,暂且摞在那边。朕操劳这么多年,分神打盹一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高力士瞧见帝王眼中的厌倦,只停顿一瞬,便躬身道:“是,奴这便去差人寻梨园中人,来给三郎解解乏……”
“不必。”李隆基沉吟片刻,道,“朕有些日子没见玄玄了,今日晴好,随朕出宫,去公主府去瞧瞧。”
公主府内。
李白又是翻墙进来的,这次还带着七娘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