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亮的一盏灯火,是余先生的。”
元曜努力寻找最亮的一盏灯火,但是每一盏灯火都很明亮,他无从比较。想到余润芝就在其中,正在离去,他心中有些惆怅,“以后,再也见不到余兄了,让人有些悲伤。不过,他能够回到日夜思念的故乡,也是一件值得替他开心的事情。”
白姬安慰元曜,道:“人的一生,总是在不断地相逢、离别。人与人如此,人与地方也如此,豁达一些,能够更快乐。”
“白姬,人终归是要回故乡的吗?”
“嗯,故乡,与一生客居的地方,经过的地方不一样,人终归是要回故乡的。”
元曜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语。
白姬问道:“轩之在想什么?”
元曜道:“小生在想小生将来老了,死了之后,会回到哪里。小生出生在长安,三岁时随父亲迁往襄州,一直生活在襄州,但小生的祖籍却在利州。白姬,小生将来该回哪里?”
白姬道:“既然轩之不知道该回哪里,那就跟我一起回海市吧。我提一盏灯,轩之提一盏灯,我们朝东方游去,一直游到海天尽头,就是海市了。”
元曜冷汗,道:“这个……小生体力不济,游不了那么远,小生还是游回比较近的襄州吧。”
夜空中的提灯鱼缓缓东去,渐行渐远。
白姬道:“轩之,唱一首歌吧,算是为余先生送行。”
元曜想了想,唱道:“三月清明,有鱼提灯;东渡故里,携手同行。三月清明,有鱼提灯;星河灿烂,落叶归根。”
渐渐的,东方夜空月朗星稀,已经没有提灯鱼了。
白姬、元曜坐了一会儿,就下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元曜打开缥缈阁的大门,看见门口放着一个大包袱,一幅卷轴画。
元曜左右四望,没有人。
元曜想了想,把包袱和卷轴画拿进了缥缈阁,放在柜台上。包袱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非常沉重,他提的很吃力。
元曜好奇地打开卷轴画,不由得吃了一惊。画上是一座山野中的庄院,布局陈设都不是大唐的风格,庄院中有几名艳丽的扶桑女子,或者对镜梳妆,或者翩跹起舞。
元曜认得这座庄院,正是当归山庄。元曜也认得画中的扶桑女子,正是他第一次去当归山庄时,在宴会中看见的女子们。
元曜的目光下移,画图的落款处赫然写着:大川直人。
原来,当归山庄是余润芝的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