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承佑飞快扫视左右,忽然似是瞧见了什么,转头寻到宽奴,冲他招了招手,等宽奴到了面前,低声叮嘱几句,宽奴点点头,带着十来名护卫混入人群中。
严司直低声同蔺承佑商量一会,回身指了指两名穿常服的衙役,让他们立刻寻一架兜笼来,自己则起身负责维持现场的秩序。
蔺承佑重新低头审视武缃,突然一指她右胳膊肘的一大块污渍:“这是何时弄污的?”
武元洛早已是面色如灰,闻言看了看妹妹的胳膊,不由也是一怔,厉声对身边的婢女道:“说话啊!”
婢女们猛一哆嗦,忙惶然摇头:“婢子也不知,方才娘子的衣裳明明还干干净净的……”
滕玉意心惊胆战打量那一处,颜色明显比别处更深些,看着像泼了油汤之类的物事,别说武缃自己,婢女也绝不可能容许自家娘子的衣裳如此脏污。
所以从弄污衣裳到武缃出事,一定只隔了很短的工夫。
忽又想起菊霜斋窗外那一幕,前脚卢兆安出现,后脚武大娘就出事了,加上绍棠那位突然被夺魂的同窗胡公子,简直没法不往卢兆安身上想,此处人山人海,纵算蔺承佑有通天之能也照管不过来,滕玉意唯恐卢兆安趁乱逃走,忙示意长庚过去提醒蔺承佑。
“大理寺官员在此办案,无奉不得近前。”
严司直好声好气拦住长庚。
蔺承佑却一眼认出了长庚,这护卫虽说易了容,今晚却一直跟在滕玉意身边,只当滕玉意有事寻他,忙道:“严大哥,放他过来吧。”
长庚近前将滕玉意方才的发现说了。
蔺承佑四下里一望,挤在最前排看热闹的大多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一时没能在人堆里找到滕玉意,只好低声说:“此地危险,先带你家主人回菊霜斋。”
长庚应了。
滕玉意本就急着找阿姐和绍棠,闻言忙从人堆里出来,她现在不担心别的,就担心阿姐和绍棠的安危。
没走多远,就看到阿姐和绍棠迎面走过来,阿姐身边还有一位身材颀秀的男子,那人浓眉大眼,长相与圣人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滕玉意怔了怔,阿姐怎会与太子在一处?
太子这一行显然也听说这边出事了,脸上都有些不安,杜庭兰脸色发白,边走边用目光在人群里找寻着什么。
渐渐走得近了,太子像是察觉了周围的目光,不动声色拉开与杜庭兰的距离,随后带着身边人快速穿过人堆,冷不丁望见地上的武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