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
[嗯。]
汤药过热,不宜服饮,就着这股子熟悉的苦涩之气,夏梓沅张口说起正事:“本宫不知你为何瞒而不告,只是任何人做事皆是有迹可寻的,你说你是为了出宫才携金出逃,可这样一旦发现便是死罪的大事,你为何选在青天白日?”
私自出宫,自该避人耳目,选在白日便罢了,可她还穿着一身宫女装,也不乔装打扮一番,很显然,她的借口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
这从容犀利的剖析,佩兰始觉先前慌不择言之时说出的话过于轻率了,她踟蹰着,不知该如何扭正这理由,“奴婢夜里识不清路,恐走错了,才在白日施行。”
“哦?是吗?那就更怪了,白日里宫门虽是大开的,可巡逻之人一波紧挨着一波,光是排查就要经好些,你一宫女又没主子腰牌,如何出这宫门,除非……”
她略略停顿,迎上佩兰生变的慌乱,直攻要害:“除非巡守宫门的禁军或是出宫的太监里有你熟识之人,否则以你一人之力,是出不了宫的。”
皇宫防守森严,若随随便便进出,怕不是要漏成个筛子,形同虚设,什么人都敢来皇宫横行了。
既然软的不行,她只好来硬的,尽快在褚肆调查清楚之前,将信息收集齐全,一味地照顾佩兰的情绪,并不能达成目的。
果不其然,佩兰在听出她的推断后,只觉考虑欠妥,她怕是真要牵连到杜衡哥,仍想着将罪责揽到一人身上。
她又叩首,惭愧不已地说着:“娘娘,此事只是奴婢一人所为,真与旁人无勾连,是奴婢一时心急只想逃窜出宫,未曾想到如何出宫门一事。”
虽是这么言说着,她心里也没底了,明知娘娘不会信她,还是倔强得不肯承认,年岁不大,脸上也绷不住真实的恐慌。
就连麻木疼痛的手指也紧张地攥紧了手下的淡粉梅花棉被。
夏梓沅心知她已黔驴技穷,断了她的后路:“陛下临走前,面色不悦,下旨吩咐赤卫营首领唐大人严查此事,尤为强调了皇城司。以唐大人向来果决的手段,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查出与你协作之人,你以为你不说,别人便不会说了吗?”
这就是一个囚徒困境。
两个共谋违反禁令的人被分别审问,不能互相沟通情况。如果两人都不说出实情,则由于证据不足,无法查清;
若一人说出,另一人沉默,则说出之人因立功而减缓刑罚或是少受大刑的折磨,若都说实情,则因证据确凿,二者都会被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