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没有在这方面和他多做纠缠,将面前的文件微微往旁边斜了斜,让男人能够更加方便的看上边的内容。
“麻烦了。”
她说,她没有想过用蒋家的身份或是顾家的势力来耀武扬威,这件案子在当时充其量也不过一场较为惨烈的“重大事故”而已,受害者无名无姓,没有身份背景,甚至连尸体停在医院好一段时间也无人来认领,能将事故满当当的记在这份文件上已经不错了,更何况,她如今能坐在这里重新翻看这些档案依仗的也不过是根本原本根本不属于她的那些虚名和势力,若是仅凭她自己,何来资格?
付主任看得很认真,即便是在这间办公室坐了将近十年,这些字认起来仍有些困难,他皱着眉头,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辨认,身旁传来梧桐平静的呼吸声,没有催促,没有责备,这让他有些不安,不由偷偷的瞄了她一眼。
“如何?”
男人微微一愣,这么细小的动作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睛,不由苦笑,顺手将文件拿起绕过桌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基本上了解了,蒋小姐你稍等,有几个地方我再看看。”
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梧桐微笑点头,端起桌上的茶盅轻抿一口,然后放下,没有发出一声响动,很大方的给他时间,也很平静的等待着。
时间是世间最为强大的力量,它慢慢消磨,缓慢前行,却能够将一切抚平磨灭,哪怕高山哪怕洪流,它能断山也能移海,更能够将一个女人的生命化为一笔一划刻在那薄薄的一张纸上面。
那个女人被梧桐称为妈妈,身上流淌着和她相识的血液,曾经也有血有肉,和她一起欢笑一起生活,用最温柔的声音哄她入睡,用最娇弱的肩膀给她半个家,她曾经会哭会笑,可如今只是那文件里的一份记录而已,冰冷而积满灰层。
梧桐耐心的等待着,桌上的茶盅内渐渐不再有烟雾腾升,她的意识好似脱离了现在去到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在哪里看着那个曾经的‘她们’。
直到挂钟的分针走了十个刻度,男人抬起了埋在文件里的脑袋。
“蒋小姐,是这样的……”
他的声音遥遥传来,将梧桐的意识拉了回来,她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你说。”
八点半,梧桐再次走出了警察分局,此时已经脱离了清晨时凉风微带湿意的天气,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路旁高大的梧桐树树尖枝桠轻摇,树叶尖端开始染了微黄,秋高气爽,车流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