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你说的好像我等不及想嫁你似的……”
到底有些羞恼,李语诗转身不再言语,心里却彻底放松下来。
裴元洲并不是不想与她成亲。
也是,的确是她想太多……以裴元洲这样清冷自持的性子,怎会多看嫁过人的寡妇一眼。
即便沈柠如今的确脱胎换骨一般,但这也无法改变她是个已婚寡妇的事实。
已经提起沈柠,得了裴元洲的话便作罢,显得她好像真的是在担心裴元洲对沈柠有什么心思。
李语诗神情如常,掩饰一般夸赞道:“不过,沈娘子的确是很不错的,当初那般交恶,你受伤后我求她救你,她也没有拒绝。”
说到这里,她有些惋惜:“只是可惜了,她医术那样厉害,如今却一心扑在生意上,平白惹得一身铜臭……若是专心医术,不知能帮扶多少人,元洲你说是不是?”
裴元洲淡淡嗯了声,没有多言。
他知道李语诗在担心什么,因此并不与她争辩。
他知道沈柠最近那个新庄子里雇佣的大多都是附近村子里衣食无以为继的流民。
用医术救死扶伤与给旁人活下去的机会相比,孰轻孰重?
不期然的,裴元洲忽然想起来那晚沈柠醉醺醺讽刺他的那些话。
唇角微翘,他少有的心生戏谑。
她不是看得很清楚,再清醒不过吗,那为何当初竟然那样犯蠢,到他家中献殷勤。
那时日日同处一处屋檐下,他却从未想过要去了解她。
若是早知她如此有意思,或许,在那破败却静谧的小院子里,他们早已经对酒谈天说地,也早就见到过她醉酒后洒脱肆意的模样……
片刻后,两条烤鱼被滑索送到对面,沈柠又道了谢后两艘船逐渐拉开距离。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被随从推着回到船舱,船舱里两人站起来:“徐三爷。”
“坐。”
紫袍男子抬抬手指:“我这人不喜欢那些虚礼,二位随意些就好。”
说完,他示意桌上的烤鱼:“尝尝吧,瞧着挺新奇。”
男子对面,李语诗看向裴元洲,见裴元洲应了声,神情自若拿起筷子,她便也没再继续客气。
亲随将开水烫过的玉箸双手奉上,紫袍男子伸手接过,手指竟是比那玉箸更加莹润修长。
他神情随意,身形动作却是十分矜雅,不紧不慢夹了块烤的焦酥的鱼皮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