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锣,震天响。
柳慧双手环胸,骄傲的在君光祖身旁,嘲讽地望着对面。
“咚!”
第二声锣,破长风。
即将砸下第三声锣的时候,却见比武场西边的尽头,群人足部踏地溅起灰尘,踏出了轰然如闷雷的响动声,两百位身穿比武内甲的子衿学生,拿着各式各样的新旧兵器,竭力地迈动双腿狂奔而来。
“咚!”
第三声锣,惊四方!
初冬的阳光,有几分乍然的暖意,落在每一个年轻学生的面孔之上,自一双双清亮坚毅带着红的眸子,折射出几许破茧成蝶的微光。
沈宁擦枪的动作一顿,微风掀起她鬓间的碎发,浅红色的唇勾起了淡淡的笑。
她清楚,这些学生几乎靠着向死而生的意志力,才敢来这比武场。
个人生死不过血溅五步,大丈夫掉了脑袋也就碗大的疤。
但君光祖用家人来威胁,即是又蠢又坏,更让黄武阁学生寸步难行。
然而习武之人,原就把头系在裤腰带上走悬崖,若是柴门出身,就得带着全家去拼,去闯,去杀出一条血路,唯有如此,身后家人才不会是永远的软肋,而会成为他们心底里最坚硬的盔甲。他们也别无选择,不管往前走,还是往后退,位高者都不会放过他们。
皇权至上,武学当道,家破人亡,不过是顷刻间的事。
沈宁深知这一点。
普通人家如此。
沈家亦如此。
对面柳慧怔了怔,眉头紧紧地皱起,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她在黄武阁待了两年,当然知道这些学生有多消沉,有多怕死。
君光祖半眯起眼睛,“有意思。”
“诸位师长,沈阁主,很抱歉,我们来晚了。”
王二狗红着眼睛说。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赫连远山笑了笑,背过身用手背拭去了泪痕。
李轻魁用手拍了拍胸脯的内甲,发出“铿铿”的响声,“沈小姐, 等以后被埋进土了,我李轻魁都要穿着这内甲去见阎罗。”
沈宁无奈笑道:“胡说什么话?”
李轻魁咧开嘴憨憨地笑。
萧初晨一脚踹在李轻魁的臀部,“好你个李轻魁,玩我们是吧?”
夜靖西狠狠瞪他:“好玩吗?”
“人家这不是来了嘛?”李轻魁揉着臀部说。
王二狗笑:“都怪大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