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燕皇室,有负于战死北幽的孩子啊。”
元和皇帝眼含热泪,额头青筋暴起,站起来的时候身形摇晃了好几下。
屋内,就只有一君一臣,一站一跪,在明灭的光线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宁,依你之见,你觉得如何处理为好?”元和皇帝忽然问道。
沈宁压低着头,未曾抬眸,沉声道:“事关一国储君,和大燕皇室血脉,臣不可僭越。”
“革去储君之位,和三皇子一同贬为庶民。”
元和皇帝震怒。
沈宁的心沉了下去。
元和皇帝这意思,是不想宣之于众了。
然后用个别的罪名顶替,将二人贬为庶民。
“小宁。”
元和皇帝坐回了椅上,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你是北幽的功臣,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处置吧,这两个畜生,万死难辞其咎,朕实话实话,他们两个毕竟是朕的血肉骨亲,虎毒不食子,你去吧,这是朕锦衣卫的令牌,交付于你,便可随时调遣锦衣卫。”
沈宁接过了令牌,心情复杂许多。
她看着元和皇帝沧桑疲惫的面庞,指尖微颤。
元和皇帝叹道:“是朕没当好父亲,只疲于江山社稷之事,却忘了该如何教导好自己的孩子,导致做出这样的错。小宁,下去吧。”
沈宁行礼退下,是被陈喜公公送出御书房的。
沈钰懊恼地蹙起了眉,一副嗔怪的模样,仿佛在指责沈宁是个小没良心的。
“老二,你非要说阿宁几句才肯罢休?”沈惊风无奈道。
从小到大,沈钰的嘴皮子功夫最是活泛,总喜欢对沈宁说着杂七杂八的话。
沈修白浅浅一笑,“不是说了,阿兄不在的时候,莫要喝酒,你的那点酒量,自己心里没数吗?”
“阿姐。”沈青衫道:“我今日的武课,得到先生的夸赞了。”
从前的沈青衫,习武便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自打北幽出事后,便认真习武,如今年二十九都要去先生家里表现一番,得到认可才迎着风雪高高兴兴地回来。
沈宁低低地笑了笑,眸底泛起了湿意。
“在担心老四?”沈惊风一眼便看透了她的心思,问。
沈宁点点头。
“别担心。”沈钰说:“老四为人虽说是沉默寡言的,但做人做事自有一套,小宁,父亲在影阁说的,你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