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白袍着身,却无凛冬大雪中遗世独立的仙人气息,反倒像是冲破大雪足以媲美百万雄狮的杀气。
林使臣与之对视的刹那,脑子轰然作响,心口也咯噔猛缠了下。
适才还憋着一肚子坏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林使臣,骤然便已哑口无言。
“沈尊可有见解?”元和皇帝问道。
“皇上,此人略知牛毛,就敢在大燕鹿台献丑,实在是丢了乾天国的脸面,也伤了两国之间的和气。”
“此话何意?”
只见沈尊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挺拔颀长的身影,直叫呼啸而过的寒风都要让道。
男子负手而立,目光比刀子还锋锐,注视着林使臣。
“本尊游历列国,也曾去雪女城和武神国参悟新的武学,对祈福之说,另有一番见解。
今日乾天国的皓月追星,乃是祥瑞的迹象。
锋镝之气,险伤太子。
千钧一发之际,沈家从武不顾自己性命,便意味着大燕忠臣济济,皇室和江山根基,不容撼动。
永安公主孤身一人来他乡,虽被那顾景南所辜负,却也被大燕民风和武学所感染。
这点点滴滴,桩桩件件,道的都是祥瑞,林使臣,何来的煞气啊?”
沈尊目光冷漠,字字平稳而有力量,直击要害。
“沈大宗师,这追星箭已然沾血,晦气之兆,何尝不是有目共睹?”
“两国公主之血,洗旧年,盼新年,大燕列国,雪女武帝,都是以红为大吉之兆,林使臣你又怎敢说是晦气?”
沈尊冷嗤,“照这般说,本尊岂不是可以怀疑你乾天国,意图对雪女不敬?雪女提字,是造福乾天,而非你卖弄肚子里三两臭墨的利器!若林使臣不信,本尊即刻便能与林使臣,共同去往雪女城,问个是非明白,可好?”
说至最后,淡淡地挑起了一侧的眉梢,眸色愈发的凉薄如水。
林使臣额头冷汗潸然,脊背发麻,“沈尊……”
“退下吧。”
“是……是……”
林使臣赶忙退了下去,面对大宗师,便好似有着与生俱来的惶恐。
再加上,这一件事确实是林使臣理亏。
大燕已经派蓝连枝出来承受皓月追星,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死咬着,传了出去,于乾天国都是不利的。
沈尊回来时,元和皇帝低声笑,“沈尊,不愧是我们大燕的镇山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