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山则深夜把燕云澈喊去偏院下棋了。
沈宁为母亲梳发,恍惚中发现母亲的白发,有多了些。
她的心,阵阵疼痛。
郑蔷薇握住了沈宁的手,心疼道:“茧子又多了。”
沈宁扯着唇,笑了笑,“习武之人,茧子多才好。”
“阿宁。”
“娘?”
“你哥哥,会不会怪娘亲?”郑蔷薇红了眼睛,“书白客死他乡,尸骨无存,连葬身之地都没有,沈家甚至为了士气,暂且无限期退后他的后事,连个正儿八经的葬礼都不能举办,只能在房中,做个不为人知的衣冠冢。”
郑蔷薇闭上了眼睛,泪水潸潸而流,满面都是。
沈宁心口发疼,好似被一双魔爪给狠狠地蹂躏成皱巴巴的血肉。
她扭过头,看到神龛前的柜子上,是母亲所做的衣冠冢。
从前,母亲的屋子里是没有神龛的。
沈宁自小就知道,母亲不信鬼神之说。
而今为了兄长能够踏上往生之路,便也敬了鬼神。
她是个强大的女子,也是个……温柔如水的母亲。
世人都道为母则刚。
她却说女子生来即刚,母亲因孩似流水。
沈宁拿着绣有海棠花的帕子,擦拭掉了母亲眼梢的泪,宽慰道:“阿娘,阿兄不会怪罪我们的。”
“是啊,不会怪罪的。”
郑蔷薇长叹了口气,笑着说:“你阿兄,那么好的人,不会怪罪我们的,他一直如此,懂事体贴,谦谦君子对谁都好。”
母亲握住了她的手。
“阿宁,阿宁,活着从北疆回来。”
“阿娘已失沈书白,不可再失你了。”
郑蔷薇哽咽道。
“好。”沈宁点头,反握住母亲的手,扯出了笑容,“娘亲放心,孩儿一定会活着从北疆回来。”
郑蔷薇舒心地笑了。
她拿出了个镶珠的长形锦盒。
锦盒打开,里头是她绣的帕子。
帕上,是沈宁喜欢的海棠花,还有并蒂同开的蔷薇,如母亲之名。
旁侧,还有一块鎏金红宝石的簪子。
仔细看去,簪子晶莹剔透,宝石之内,隐隐生光。
“为娘当初背井离乡,嫁给你的父亲和你外祖父一家断绝了关系,这是唯一的信物,若有需要的时候,就带着这簪子,去外祖家寻求帮助。”郑蔷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