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得意:“阿爹,我说了吧,小七她是京都第一流,镇国将军又如何?照休不误。这才是沈宁,沈家的女郎。”
定北侯觉得有些好笑。
少年人风华正茂,血气方刚,却也是好玩又幼稚,青涩难褪。
从那以后,楚夜仿佛换了个人,英姿勃发,红光满面,一看就是人逢喜事旁人却不知喜从何处来。
楚夜打算陪着沈宁从低谷爬起来。
父亲又说了。
休夫之路,沈宁尚且艰难。
若他常伴左右,流言蜚语就会如野火扑不灭。
楚夜再次打了退堂鼓,只敢远观而不看近处去。
再后来,宫武宴,皇上赐婚沈宁和大宗师。
姑姑之子,一国储君,被沈宁斩于枪下。
这一回,楚夜归家并没有哭。
他失落着,如孤魂野鬼游荡在京都城。
那是三十的夜里。
定北侯找到他的时候,问他为何不归家。
他说:“阿爹,我不知道该为北幽真相太子绳之以法而高兴,还是为失去了表哥而难过。我不知道……”
“孩子,回家吧,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定北侯自认为不是一个好父亲。
只是,别无他法。
这世道向来如此。
谁也逃不出造化弄人。
定北侯思及楚夜,眸色深深。
“小夜在东境待了有一段时日,我送去的亲笔书信外加小夜的存在,把一些关键的欣喜放去东境,得到了沈宁、公孙垣、老王爷这些人的信任。后来书信来往,真假参半,捣乱了沈宁的思绪。这一局,必能应下万尊之贵。”
定北侯还记得,那年楚夜少年意气风发,在案牍前睡时,一张张宣纸之上都是“沈宁”字眼。
楚夜原是想和沈宁说明心意的。
但被定北侯劝阻了。
父亲以过来人的身份和立场,劝诫楚夜,不可操之过急,否则的话,过犹不及,或恐连朋友都做不得了,还会被沈宁憎恶。
难道他想被沈宁恨之入骨一辈子吗?
定北侯还说——
非但不能表明心意,平日里也不要太明显。
就这样,等着等着,等来了顾景南。
沈宁成婚那日,楚夜喝得酩酊大醉。
他来到儿子的房中。
楚夜跪在地上猩红着眼睛,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