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想着若非此人,沈宁便能与顾景南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哪怕昔日的鹰,甘于后院相夫教子,平淡一生,细水流长,又何尝不是一桩好事呢?
虞欣缓缓地垂下了浓密漆黑的眼睫。
一行清泪,自眼梢边往下淌。
沈钰揽住妻子,沉了沉眸——
顾景南,你真该死啊。
……
“那你倒是说说,孩子不是顾景南的,会是何人的?”
明华公主把玩着长指上的护甲。
蓝连枝嫣然一笑,眼底的悲观衍壮烈。
“自然是……”
蓝连枝毫不犹豫地出声,脑子里回想起其那日在北幽城的吕春。
“是小王的!”
忽然出现的声响,打断了蓝连枝的声音。
并把蓝连枝从痛苦的记忆里强力地拉拽了回来。
她和四周的人,俱都是毫不犹豫且不约而同地循声看向了鹿台中央下陷处的演武之地。
异姓王头戴兜鍪,身上铁衣风雪照寒光。
身材颀长,为军人之挺拔的他,踏步往前迈出一步。
而后拱手向元和皇帝。
“皇上,小王有罪,在北幽城,与永安公主私定终生,趁其虚弱,连哄带骗,做出了有违纲常的事。请皇上责罚!”
东方寒拔高的声,震响鹿台。
蓝连枝不可置信地望向了东方寒。
沈宁眸底野蛮又疯狂生长的偏执和癫狂,渐消了几分。
元和皇帝将一切尽收眼底。
“永安,确有此事?”元和皇帝问。
蓝连枝眉头紧皱。
她已声名狼藉人,怎敢脏王爷的袖袍?
“皇……”
“永安公主!”东方寒死死地看着她的眼睛,“小王对公主一见钟情,许下海誓山盟,但北幽一战过于惨烈,不敢提及婚事,只想等过个半年,再与家父提起下聘。然一时之冲动,却未想会有如此后果,公主身怀有孕,怎不告知小王,莫不是还在生小王的气?纵是小王千不该万不该,但孩子的父亲,只有小王一人!”
蓝连枝怔愣地望着字字铿锵,满面坚决的男子。
眼底毫无爱意,唯有一身浩然磊落的阳刚之气。
东方寒只清楚——
如若皓月追星就是蓝连枝的必经之路,那么,他能够做的,便是用这王爷的身份,为她拦住那些脏言脏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