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喜欢?
沈宁不言,抿紧了菲薄的唇。
一双黝黑深邃的瞳孔,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良久,便笑着应下了一个“好”字。
沈大宗师要以身入局,告诉这天下的君王群臣。
她沈宁的背后,有大宗师撑腰。
对于一个人,一个女子而言,誓言再多都是虚妄,缥缈若烟不切实际的东西,难以支撑起往后的余生之路。
说再多好听的话,不如做一件好看的事。
然而前者溺毙了太多情窦初开的少女,命好之人才能遇后者。
若孤注一掷为情爱,自是后者好命。
但不为情爱,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何时何地都是好命。
赌徒十有九输,不赌便不输。
楚夜远远地看着,心口痛到难以呼吸,平白无故就红了一双眼睛,莫名的委屈宛若洪水猛兽将自己吞噬,一点点蚕食掉灵魂和躯壳。
他从未觉得,有哪一年的冬天,比今日还要冷。
陈琼侧过头,淡淡地看了眼楚夜。
“楚小侯爷。”
陈琼压低了声音说:“时不我待,命如此,就得认命。”
楚夜垂下了眼帘一言不发,眸子刺痛到眼角像是燃烧着火焰般,火辣辣的让他难以睁开眼睛再看他。
好些年前,他提酒去寻沈宁,不知从何时起,沈宁的身边,多了一个顾景南。
彼时,顾景南虽不是华贵之公子,少年模样的俊朗倒也可圈可点,浑身有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倔强。
家道中落寒门子弟的他,不曾放弃过追求。
敢想沈家女,敢盼为将之路。
是沈宁,把他抬到了不属于他的高度,若不顺势而为,自会摔得粉身碎骨不如从前。
楚夜低低地笑了笑。
他看得出。
沈宁的眼睛里,有大宗师。
今朝沈尊非昨日之顾景南。
沈宁的此生,便只有沈尊了。
思及此。
楚夜的心脏,揪着般疼。
抽搐着,难以供血,脑袋发白,几经眩晕栽倒去。
他总是在高墙后,在暗处看,在沈宁的身后,踩着沈宁的影子,一步一步跟着沈宁走。
他总期待沈宁回头望,就能发现他还停在原地好多年,等年少时的沈宁对他怦然一次,不局限于高山流水觅知音的舞枪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