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了。”
“既是一家人,应当同喜才是。”
沈宁浅笑,端起酒杯回敬沈从武。
沈从武匆匆喝了酒,身子也有些站不稳。
沈国祥望着儿子心事重重的模样,缓缓地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灰浊的眸子。
谁也不知,此时此刻作为父亲的他,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阿兄。”
沈从武闻声,抬起眸子错愕地望着比往日温婉不再咄咄逼人的沈宁。
年幼之时,他也和沈宁的关系好过。
有一段时间,遭受京都世家权贵儿郎欺负的他,被沈宁遇见,直接拔出长枪似不要命般为他找回了丢失的尊严。
那段往事,太过于久远,以至于记忆和画面都有些模糊,就像是笼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是梦乡里的缥缈,使劲瞪大眼睛都看不真切,以至于渐行渐远,形同陌路。
“阿兄可还记得,那年我不爱读书识字,同样是下雪天,屋子里有暖炉,你给我去城外买了糖糕,又耐心教导我温书习字,说若能文武双全,就不要偏向一侧。”
沈宁哽声道。
因三哥之死而隐忍的沉痛,此刻宣泄了出来。
泪水湿了眼梢。
如珠玉,往下淌。
沈从武看着那样一双猩红的眼眸,是不曾见过的堂妹,心里的复杂如千万条蛇乱如麻团缠了絮。
“我记得。”
沈从武低着头说:“怎会不记得呢……”
沈宁倒了酒,敬向沈从武。
“阿兄,我还想吃,那年的糖糕了。”
卖糖糕的老人,在数年前,就冻死于纷飞的大雪,覆着冷霜的苍老面孔,还有着慈祥的笑容,手里放着尚未卖完的糖糕,日复一日的卖糖糕,等来了年事已高必将面对的死亡。
沈从武的心跌落进了低谷。
沈宁阿妹,再也吃不到,那年的糖糕了。
正如他们堂兄妹,不知何时陌路,恐难回到从前。
人生,正是从一条陌路,走向另一条陌路,众生皆如此。
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哪能事事顺遂如愿?
“吃不到了。”沈从武说:“城外的糖糕,不如旧时好了。”
“说来也是。”
沈宁晃了晃酒杯,敬向沈从武。
不等沈从武有所回应,就一口饮尽了杯中酒,踏步往前,与沈从武擦肩而过。
“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