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晴不定的人。
高兴的时候是个艳阳天。
不爽快的时候,巴不得所有人都在阴霾里。
“你这孩子,倒是个实诚人。”沈国海笑了笑。
沈宁神情恍惚,眸光轻颤。
不得不说,自打她记事起,像现在这样宛若一个正常人的三叔,还是第一次见,能够心平气和说话,颇具长辈的模样,只是身体每况愈下,精神像是压了一座巍峨之山,眉角眼梢,浑身上下,哪怕是说话时,都透露着一股暮气。
“随我。”
沈国海无力地撑开眼皮。
他说:“我曾对你祖父,亦是如此。”
他厌恶过,恨过,最后却释怀了。
血亲,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清楚的。
他不能彻底得恨。
他只是人生之中有些许的遗憾。
沈宁动了动唇,淡淡一笑,“叔侄之间,总归是有些像的。”
沈国海颇为开心,停顿了会儿喘上气,才继续娓娓不倦地道来:
“小宁,张霁此时来上京,只怕别有用心,你前往北疆,定要好好想清楚。”
“雪女城大宗师段千溯,绝对不是只为了抢女婿那么简单。”
“这或许只是个障眼法,我总觉得,北疆、雪女、武帝、大燕皇帝,这些事综合在一道,是一个迷雾之局。你要,好好想清楚。”
沈宁闻声抬起了眼帘,甚是诧异地望着平静睿智的沈国海。
这一刻的三叔,太正常了。
正常到,有些不正常。
沈宁隐隐觉得,或许,这才是三叔最该有的样子。
只是少了一份沉稳之心。
只是年轻的时候太过于争强好胜。
只是心思不够纯净赤诚。
祖父方才会觉得三叔难堪大任。
又或许是——
祖父医一生征战,病体缠身,自知时日无多,只能在短时间内做出痛彻心扉的决策,亲手废掉自己最有天赋的儿子。
祖父筹谋太多,奈何世事终究不能两全,还是有所遗憾。
“三叔。”
沈宁坐在床榻边沿,拿过了湿润的毛巾为沈国海擦汗,并道:“关乎段千溯来京之事,我和阿云仔细想过,很有可能是别有缩图,只是暂且还未想个明白,是有何图谋。同一时间段内,既有北疆战事,还有武帝作为依靠,雪女城又无端造访,太过于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