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沈宁时,眼里多了些许的深意。
沈宁眼疾手快,接连四刀,加上先前的,共取出了君尚书的九块骨头。
她把九月镰放进装满清水的金盆里慢条斯理地洗了洗,再接过侍卫递来的帕子,将手和九月镰都擦干净,方才走向了甄世洪。
路过君尚书的身边时,君尚书满是鲜血的手抓住了她扬在半空的衣角。
沈宁脚步停住,垂下眼睫,如看一具冰冷的尸体般,注视着奄奄一息在鬼门关的君尚书。
君尚书竭力地抬起了赤红到可怕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沈宁。
两人之间仿若有血海深仇。
就连彼此间的风声,都暗藏着无边的杀机。
“沈……沈宁……”
“你会,不得,好死。”
君尚书声线嘶哑地诅咒,不曾在沈宁的面庞上看到一丝微澜。
若在年少时,沈宁息怒形于色。
而现在,她云淡风轻的有种缥缈的距离感。
“谢了,希望能如你所愿。”
沈宁唇角微勾,面颊展露了清浅的笑颜,一如既往的不为所动,却把已失九根骨头的君尚书胸腔内翻涌起了滔天之怒。
沈宁缓慢地往前走去。
衣角,从君尚书的手中逐渐地抽离。
血的痕迹留在上方。
一双软靴,停在了甄世洪的面前。
甄世洪惨白着一张脸,喉咙都在发疼。
目睹了君尚书被剔骨过程的人,焉能淡然处之?
“不……沈宁……你不能!我是小胖子的爹啊!”
甄世洪着急大喊,“小胖子大好的年华,还有大号的人生,却是为你而死,你不能这么做!不能!小胖子还在地下看着你呢!”
听到甄世洪的话,沈宁的神情颇为凝固,像是陷入了回忆。
未出阁前,她遇见过小胖子几次。
不是在吃,就是在吃的路上。
经常说:
吃得一身膘,日后好当常胜将军。
再往后,便是行军出征北幽。
小胖子一路上总是埋怨马儿颠得屁股疼,干粮硬邦邦的不好吃。
燕京学宫里,他不是天赋最好的武者,不是最乖顺的学生,甚至时常趁老师不注意就偷偷吃桂花糕,被老师拎着耳朵送了出去。
但在北幽,他作为行军战士之一,却是超人意料极其完美的完成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