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每年都有年长的学生去各武堂拜访过去的师长,唯独子衿冷清。
再加上陈琼、楚夜等人无法助阵子衿。
在这样的条件之下,沈宁怎么敢应战?
同样诧异的还有赵维森。
他原以为还有咄咄相逼一阵子,直到沈宁无路可走,便只能硬着头皮应战,从而成了宫武宴历史上最丢脸的人。
但他没想到的是,沈宁竟这般坦然平静地同意了。
她面不改色,泰然若初。
那风轻云淡的样子。
像是这年冬天的初雪。
风中扬起的红色裙裾,恰似塞外战士宁死不屈的血液。
“好。”
元和皇帝满目惊艳,无比赞赏地看着沈宁,面庞扬起了爽朗的笑。
“不愧是大燕的镇南将军!”
沈宁虽是女流之辈,但在为将的行列中,尤其是年轻一辈里,说是首屈一指的翘楚也不为过。
就凭这份气魄。
哪怕子衿输得一塌涂地,也好过不战先败。
毕竟,以多欺少,逞强凌弱的大焱赵家,得不到什么风光。
赵维森两手握拳,眼底翻涌起肆意涌动的暗潮。
沈大宗师众目睽睽之下的唇枪舌剑,更让他笃定,要踩着沈宁的鲜血和皮肉,去振沈家之铮铮铁骨。
“沈大宗师说的是,大燕麒麟之志,震响周边列国。”
赵维森蓦地转身,居高临下,直视沈宁。
嗓音陡然拔高,犹如片刻激荡的风雪。
“敢问麒麟战神之女,可否与我大大焱赵家,切磋一二?”
男人面孔刚毅,眼睛如鹰隼般犀利,似有雷霆闷响,笑得无比张扬。
“不可——”
陈琼扭头看来,低呼了声。
盛宴当中的云挽歌,饮酒的动作一顿,半垂下的睫翼,遮去了眸底的晦色。
鹿台之上的画面似若定格,从列国使臣到大燕皇室以及文武百官,都在静默地看着沈宁。
她无法拒绝。
她又不得不拒绝。
举步维艰之路,不是一个小女子能够走的。
如若是正值壮年的沈国山,尚可扭转乾坤。
诚然……
当年麒麟军鼎盛时期,年前的宫武宴,可没人敢对沈国山如此挑衅。
足以见得,沈家不如当年,麒麟亦不再壮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