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岳帝颤颤巍巍歪歪斜斜写下了几个言简意赅的字:
不要,伤害,沈家。
轰!
元和皇帝赤红着双目,一把将元和皇帝推开。
他往后退去,弯着身子耷拉着脑袋,赤红的眼睛里泪水如断线的珠玉般簌簌而落,他自嘲地笑着,他用脚一下又一下践踏明岳帝所写下的血字,字字句句,都彰显出了这位世人眼里已故的先皇的仁慈,应是一代明君,当由后世歌颂。
“终是我蠢笨了。”
“朕告诉你,不可能!”
“朕要沈家,永无活口,要沈宁,家破人亡。”
“父皇啊父皇,沈家大厦将倾,而你我,要在那废墟之上,品尝他们的血水。”
“朕,就算是死,就算是沦为厉鬼,就算是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都没有安宁之日,朕也要沈家去死。你不是在乎沈家吗,你不是在乎大燕吗,那都去死好了,让这大燕亡了也罢。朕不在乎,朕一点都不在乎。”
元和皇帝尖声大叫,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深陷于绝望的父亲,冷峻的面庞扯开了一丝恣睢冷血的笑,就像是丛林里的猛兽看着将死且沦为盘中餐的血肉。
在他转身离开之际。
“扑通”一声响起。
一股阻力,让他稍稍地顿住了身形。
他回头看去。
明岳帝一把扑了过来,伸出的手,死死地攥住了元和皇帝垂下来的衣袍。
元和皇帝看着他,眼底挣扎、痛苦、彷徨,还有几许期待。
只见明岳帝沾着血的手指,在地上继续写到:放,放过沈——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元和皇帝整张脸便如阴霾天般彻底地黑沉了下去,把衣袍给用力地拽了回来,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明岳帝的字还没写完,便趴在地上,流血的手哆哆嗦嗦个不停。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肆意地流出。
国山。
对不住了。
是我害苦了你。
……
天要亡大燕。
让他诞下这样的皇子。
他有愧于列组列宗啊。
……
“陛下,定北侯等候多时了。”密室长廊外,陈喜躬身颔首。
“嗯。”
元和皇帝身上的血色痕迹尚未清洗干净,就去见了定北侯。
“仲恒,你这是?”
定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