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母后的病也跟贵妃有关。
“在他人看来,只有在沉痛打击下,皇后的失智才会显得合情合理,不是吗?”
这一点,是褚思鸿没有想到的。
想到自己那可怜的亲姐姐,他的眼神发寒发冷。
但随后,他还是语重心长地劝昭华。
“贵妃心狠手辣,公主需沉住气,切莫心急。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昭华从善如流。
“那就先请舅舅详细说说贵妃的党羽势力吧。”
“好。”
接着,褚思鸿就把自己知晓的,尽数告知给她。
“贵妃出身世族,近年来,她娘家的权势更是如日中天。
“世家连成一脉,沆瀣一气,连皇上都不能随意处置贵妃。
“她背后的整个世家势力,又是以当朝相国为首,他们掌握朝政,几乎架空了皇权……”
“相国又是什么来历?”昭华嗅到贼首的气息,秀眉微挑。
褚思鸿提起那人时,态度不明,甚至还有由衷的钦佩。
“相国魏玠,出身陇右魏家,此人颇有君子之风,是世族的主心骨。连皇上都很信赖他。总之,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昭华认真听着,这会儿还没什么反应。
但,几日后,她亲眼见到这位魏相后,电光火石之间,恐惧感侵袭了四肢百骸……
深秋时节,天凉风寒。
皇家太庙内。
大清早,一道又尖又亮的嗓音驱散敲钟和尚的困意。
“应天顺时皇帝,诏曰:昌平公主逞性妄为,娇纵跋扈,屡教不改,朕责令于太庙受惩戒三年,然,朕闻昌平真心悔过,每每自责于佛前……而今特赦公主回宫!
“昌平公主,接旨吧!”
那太监面前,跪着一个身着佛门素衣的女子。
看起来不过刚及笄的年龄。
她低着头,双手接过那高过头顶的圣旨。
“儿臣,谢父皇隆恩。”许是大病一场的缘故,女子喉咙沙哑。
宣旨太监一甩拂尘,没有为奴之人该有的谄媚。
“请公主收拾收拾,随奴才回宫。”
婢女扶起公主,眉眼间还有悲伤。
一主一仆回禅房收拾行李,太监则在外头候着。
围墙后躲着几个小小年纪的扫地僧。
他们贴着耳朵,听院内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