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阿莱,缓缓说道。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正。
“若他没有身中千鸩之毒,一切都会不同。
“可事实如此,我没法看着他去死。
“只剩下这最后一个月,不止是他,江神医,我也要竭力而为,让他能够撑过去才行。
“若到时候江神医那边还是赶不及,那就是他的命数,也是我注定要带着这份孽债度余生。”
阿莱不懂男女之间的复杂情愫。
她只担心,这么做,会暴露宝库一事。
“公主,如果魏相知道我们有那些医书典籍,还有那些珍稀的药,那么,他定会猜到,贵妃一案是您在背后策划。
“若他去揭穿,那我们便白忙一场了。”
昭华看向案桌,视线定格在一处。
换做以前,她也会和阿莱一样,有此担忧。
但如今魏玠的罪己状在她这边,这便是她的底气。
她笃定,哪怕他知道了,也不会揭发她。
“行了,去送信吧。”昭华语气加重,透着些不可违抗的坚决。
阿莱只好听命。
魏府。
从宫里回来,魏玠便是无法控制地出现幻视。
与往常不同,这次他置身于阴森森的坟场,周围人那一张张脸都变得惨白如纸。
他们围着他,嘴巴一张一合地说话。
他听不清,只觉得心口滞闷,几乎要炸裂开来。
这次他病发,魏老夫人也亲眼目睹了。
她呆站在那儿,看着他痛苦地喘息,看着那些人齐力将他制住,又看到白九朝将那么长、那么粗的银针刺入他身体……
光是瞧着,她便流出两行热泪,心疼不已。
魏玠这毒每发作一次,就几乎能要人性命。
若非他内力深厚,加上有白九朝在身边,只怕早已撑不过去。
宁无绝知晓他的病情,在外游历时,也不忘给他打听解毒的法子。
这天,他还特意带了个精通医术的游方和尚来。
那和尚光是瞧见魏玠毒发的症状,就连连摇头,直说“贫僧医不得,医不得啊”。
宁无绝一问白九朝,才知魏玠真的时日无多了。
他十分震惊,同时还因不舍而心慌。
“怎么会这样?之前我离开魏府的时候,不是还说能再活个一两年吗?到底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