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尽管连老夫人都出马,那母子俩依旧谁都没退让一步。
眼瞅着大孙子几近昏厥,老夫人急得强闯进儿媳房中,戳着拐杖质问。
“你已经把一个儿子逼上绝路了,今儿还要再毁了一个吗!
“我若是你,就会成全他俩。
“想要的那个,你不给,不想要的那个,你非要强塞给他,你这是自个儿招来的麻烦!”
魏夫人恭敬地面对婆母训斥,面上却一片理智,像那无波无痕的湖水。
等老夫人说完,魏夫人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解释。
“母亲,另一个已经毁容了,如今这个局势,玠儿哪里还能推脱他那份责任?
“除非……他死。”
她被逼得说出这种话,乍一听“恶毒”的不像一个母亲,却显出她不容商议的决然态度。
这话落入不同人耳中,反应也不同。
魏家大哥眼神哀痛,仿佛自己被剪断翅膀,困在那牢笼里,怎么都飞不出去了。
他也恨自己没有早些和母亲坦白心中所想,以致连累了二弟,害得对方容貌已毁,也断了自己的退路。
但,宁栖梧此刻则是暗自欢喜。
母亲这样果决,她就不担心了。
她假装疼惜地去扶自家夫君。
“夫君,你听到了吗,母亲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此事确实是你冲动了。
魏夫人眼中蕴含着失望。
她坐在屋里,朝着门外望去。
那一眼,她看见大儿子跪在那儿、低着头的模样。
同时,她也看到他无欲无求,逐渐塌下去的脊梁。
他是魏家的儿郎,表面可以上善若水,宁静致远,但骨子里必须要像一头狼一样,去争去抢,去维护魏家的利益。
历代以来,权势之争就是这般残酷。
她先是魏家的主母,其次才是一个母亲。
近身婢女已经察觉到夫人的情绪变化,小心地劝慰道:“夫人,大公子只是一时……”
“让他进来。”
哪怕这个时候,魏夫人依然冷静克制。
有什么事,母子二人可以关起门来商谈,若是就让他跪在外头,一来不合规矩,二来让府上的人看了笑话。
男儿膝下有黄金啊!
魏夫人额角直突突,轻轻捏了捏,想要迅速放松下来。
婢女出去后,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