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昭华。
昌平公主胸无点墨,来这雅集宴,根本是附庸风雅。
昭华正喝水,动作微微一滞。
一抬头,就对上苏婉那“友善求教”的眼神。
苏婉舌吐莲花,谁在她后头讲论,都会被衬得很糟糕,何况是不学无术的昌平公主?
在诸多视线下,昭华稳稳地放下茶盏。
苏婉这是来者不善。
她若是接招,说得太好,便会引人怀疑。
可若是不接招,任凭苏婉说着“今生不该受前世因”的言论,这口气咽不下呢。
自己重活一世,不正是为了报前世仇么?
若如苏婉所言,那她所做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如何巧妙地反击苏婉,又能维持她是昌平的假象,这是个难题……
昭华的犹豫,落在苏婉和旁人眼里,就是露怯。
但没一人给她台阶下,都等着看她出丑。
就连绿兰都紧张得直冒汗。
她晓得公主聪慧,可论述“因果”这样复杂庞大的题,肯定不行啊!
嘉禾扯开话题,笑着道。
“昌平,这龙须糕很美味,我吩咐御膳房特意为你做的,你多吃些。”
这算是委婉告诉众人——昌平只会吃,哪里能与人论辩。
此举看似帮忙,实际上,她也在等着瞧好戏。
在诸多不怀好意的注视下,昭华目光扫一圈,微笑着开口。
宣仁帝这才意识到事态严峻,立即派出魏玠。
魏玠来此地后,就肃清了一大批人。
营帐外刑罚不断。
鞭声混杂着求饶声,杀鸡儆猴,血色满地。
而营帐内,魏玠一身素衣,风轻云淡地执卷而阅。
不管外头如何嘈杂,他都平静如常,将凡世的喧嚣隔离。
他不沾染一丝血腥,却残忍地主导这一切。
谪仙般温润似水的相国大人,处事手段却叫人胆战心惊。
在此之前,将士们都以为魏相不足为惧。
直到看见魏相拉开那大弓,一箭连射两人,纷纷傻眼。
如今这军营里,无人敢对魏相不敬。
若是顺利,再过几日,魏玠便可返回皇城。
他说不上归心似箭,但也不想在这边耽搁太久。
只因,最近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宫中年前要办场雅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