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蜂拥着跑去接水,滕玉意刚接过碗,那和尚仿佛耐心告破,一边扇着蒲扇一边迈步往屋里走:“贫僧焦渴至极,等不及要喝水了。”
滕玉意忙颤声道:“欸,我瞧见定吉阇梨了!原来他就立在那东西的三尺之外,那东西无色无相,无名无姓,无源无尽,无形无状。难怪我刚才没瞧见。(注1)”
藏机和尚一顿,朗笑道:“‘无色无相,无名无姓,无源无尽,无形无状’,檀越说的就是月光了。可此刻阴云罩月,月光何在?”
说到最后笑声冷厉,蒲扇一摇,那股瑟瑟的阴气陡然化作冷风,吹得窗扉哗啦啦作响。
滕玉意忙又道:“且慢——”
和尚嗓腔里仿佛含有滔天的怒意:“咄,还敢狡辩。你小黠大痴,信口胡言,犯禁不赦,合该打入地狱道!”
说话间,那身着袈裟的高大身影已闪现在房内,芒鞋一动,风声猎猎而起,风里夹裹里各种殊形诡状的魅影,尖啸着朝滕玉意袭来。
屋里人吓得抱头惨叫,结果还没跑开,两脚就被一双双看不见的鬼手给抓住,猛地摔倒在地。
屋角的那盏灯,嗖地一下子熄灭了,黑暗加深了恐惧感,众人哭声越发惨厉,眼看门口那道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高壮,连滕玉意也有些绝望了,忽听外头半空中有人道:“法师大谬不然。”
众人仿佛暗室逢灯,激动得抱头痛哭,蔺承佑来了!他们总算有救了!滕玉意忙也擦了把冷汗,随即又一个哆嗦,这和尚堵在门口,蔺承佑再有能耐,恐怕也阻止不了这魔物将她们吞入腹中。
果然,那阴风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而是化作利刃,呼啦啦卷到了脚边,正是命悬一线,却听蔺承佑又道:“‘无色无相,无名无姓,无源无尽,无形无状’,既是‘无名无姓’之物,法师为何脱口说出‘月光’二字?这一局尚未解,法师已然输了。”
话音一落,阴风止住了。
和尚的半边身影隐在门口的暗影中,仿佛在思考蔺承佑这番话,又像是在懊恼自己的失误,屋内平静无风,那股寒意却是越来越浓。
就在耐重失神的的当口,屋外那朦胧的暗夜里,突然火光一炽,树梢上蹿下来一道火龙,龙口怒张,盘旋而下,飞快袭到门口,趁藏机和尚不备,一口叼住了它的头颅。
说时迟那时快,蔺承佑破窗而入:“跑!”
明通终于能动弹了,忙跃起来护着众人往外跑:“这边是后门,快走。”
滕玉意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