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方凌走路不长眼。印在方凌脸颊上的鞭痕到现在还没消退。
张运敬一看到方凌,就嘻笑道:“凌娃子,紫珊姑娘来过,找你要什么东西。”说着眼珠子转了转,又道:“你要不要过去回个话?”
“紫珊小姐要的那个曲谱,我抄好了,今天太晚了,改天我再给小姐送去。”方凌低垂眼睑,卸下柴草,解下鱼蒌,拍了一下青牛,青牛一步一晃独自去了牛棚。
张运敬嘻笑道:“要不你把抄的东西给我,我替你送去?”
他口中说的那位姑娘正是朱世武的小女儿朱紫珊,年龄大方凌一岁。
他这般行径,方凌哪能看不出他没安好心?但也懒得和他计较,便进到屋中拿出那本曲谱递给他。
张运敬大字不识一斗,把曲谱翻过来倒过去,分不出正反,眼见看不出明堂,就随手往腰间一塞,摆出一脸的憨笑去了。
方凌和衣躺在床上,耳中幻觉般地响彻着暗金的那声鹰唳,心中有些不安,难以像平时那样进入自然吐纳的状态。
辗转反侧间,有脚步声响起,月光下,门外映出一个少女曼妙的身影,一身罗衣,长发如丝,弯眉如黛,明眸皓齿,容颜精致,美丽不可方物。
“方凌?”那少女扶着门框轻声问道。
“紫珊小姐,张守敬已经把曲谱送去了。”方凌忙起身,整了一下衣衫,侍礼相待。
朱紫珊用鼻音轻嗯了一声,“你怎知我是来拿曲谱的呢?”
方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本想说是张守敬告诉他的,但是听朱紫珊的口气,好像又不是为曲谱而来。
朱紫珊嫣然笑道:“你看我带的是什么?”
说着从身后伸出手,掌心托着三四个小瓶子。
“你逮的鱼儿呢?给我做烤鱼吧,你知道的,膳房的那些人笨的要命,总是做不出味道来,还是你做的最香,最好吃。”
方凌心想:“我能知道什么呢?膳房的师父厨艺何等精湛,你是好的吃腻了,若非知道你心地不坏,旁人会以为你是来故意刁难我的呢。”
后园学堂的学生以朱姓旁支子弟为主,像朱锦泰、朱锦山、朱锦江、朱紫珊这样的嫡系子弟,主要跟朱家家主修习。可是他们毕竟都年岁尚小,喜欢热闹啊,所以主修之外,平日里也会到后园学习、玩耍,对方凌很熟悉。但方凌很自觉,顶多当个旁观者,或是陪衬一下。
朱紫珊是个例外,她喜欢方凌的安静与干净。在她眼中,方凌虽然是朱家下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