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谦瞬也不瞬在一旁望着傅兰芽,不曾漏过她每一个表情变化。
他从她脸上读到了羞涩、找寻、专注,甚至还有默契,可以说,各种女儿姿态均展露无遗。
然而这种种叫人心驰神往的表情变化,竟没有一种是属于他。
他没想到自己可以被她无视到这个地步,原有的酸涩中,又添几分难堪和懊丧。
最后,在她的马车启动后,他终于熬不住这份失落感,阴沉沉地出了一回神,末了,对洪帮主一拱手,只说自己要去城中探望父亲的故交,暂且告了辞,朝另一方向绝尘而去。
金陵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富贵风流之地,进到城中,傅兰芽坐在车中,只觉街上人烟阜盛、靡丽繁华,处处不输京城,可惜此时她仍是罪眷身份,不能随意走动,否则的话,在城中四处看看,想来极妙。
一行车马缓缓往城北走,路过一处宽阔的街道时,一侧酒楼上,投过来两道审视的目光。
“呀。”看清马上的人,一位妩媚的红裳女子咯咯笑了起来,“姐姐,有趣,没想到这位都指挥使这般俊俏年轻,接下来这几日好玩了。“说话时,带着地道的金陵腔。
另一名子绿裳女子似笑非笑地将拈了桌上葡萄放入口中,拉长声调道:“不过模样生得稍齐整些,倒叫你没出息成这样,你可别忘了尊主他老人家怎么吩咐咱们的?‘速战速决’!”
红裳女子仍盯着平煜,嘴角轻勾道:“速战速决?说得没错,最好能速战速决才好呢。”
话完,状似无意,拂了拂桌上的浮尘。
绿裳女子眼尖,一眼看见她袖子所过之处,桌面全如被劈过一般,瞬间裂出无数的细缝。
她面色一阴,旋即又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道:“我劝你别仗着自己连了尊主教你的心法,便觉得天下无敌了,我且告诉你,你仔细瞧瞧,不说那位平大人,这些人里头,可有一个吃素的?
红裳女子却不耐烦听她呱噪,眼见平煜等人已走,起身,往楼下而去,笑道:“我除了功夫,还有一样好处,便是脑子。功夫不及之处,不是还有脑子么,再不济,还有张看得过去的脸,你且少罗嗦,成与不成,三日后再见分晓。”
说完,极为自信的一笑,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