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都习惯去当地的牙行转转,寻摸购买一些便宜女工。
朱家女眷大多老弱,几个姿色尚可的嫂子又和朱玲珑一样,被朱陈氏打得鼻青脸肿,没人愿意买她们回去做奴婢。
这样的妇人自然卖不上价钱。
牙行掌柜和张云亭是老熟人,几乎没要钱,把朱家女眷和孩童一起打包送给了张云亭,被他带回江南。
朱玲珑几个嫂子虽然颇有点姿色,但都不是完璧之身,张云亭也看不上她们,被全部送进了纺织作坊做苦工。
这让朱家女眷逃过了被送进教坊司欺辱的悲惨命运,却陷入了黑作坊的深渊。
“奶奶,我饿!”
“奶奶,我冷!”
两个孩子哆哆嗦嗦爬出来,一边一个,抱住朱陈氏的大腿。
张云亭购买家奴的时候,如果家奴有孩子,他一般也会带上。
反正孩子又不要钱,顺手带回来,死了就死了,如果没死,长大后,有点姿色的姑娘可以卖给青楼,没有姿色的也能帮他纺线。
男的则可以帮他送货。
总之肯定不会赔钱。
朱玲珑的两个侄子也因此躲过一劫,跟着家人到了江南。
“来,吃吧。”
朱陈氏从袖子里拿出两个草根,给两个孙子一人一个,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裹在喊冷的孙子身上。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朱陈氏一脸愁苦。
之前朱家虽然说不上锦衣玉食,却也吃喝不愁。
到了这里,每天都工作十七八个小时,才能完成张云亭交代的任务,获得两把小米和野菜。
全家十几口女眷,每天就靠着这把小米和野菜熬粥,勉强活着。
一大家子人只分到一间草棚子,连被子都没有,只靠两捆干草御寒。
现在还未入冬,孩子们已经冻得哆哆嗦嗦,等到了冬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过去。
还有她的女儿玲珑,没有跟她们一起来江南,也不知道沦落到了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还有家里的男人,小儿子只有十三岁,也被官府带走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朱陈氏一边纺线,一边随意胡思乱想。
正想着,看到张云亭带着一群穿着紧身黑衣的彪形大汉朝着自家的棚子大步走来。
“快,回去让你们嬢嬢都把脸抹花!”
朱陈氏心中一紧,踢了踢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