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开闸的水冲下来了。
狸花猫弓着背站在了沙发上,毛发竖起,朝着谢朝真这么个陌生人撒气。萨摩耶则是扬着招牌笑脸跑过来了,先是拱了拱伤心的时清辞,见主人没搭理自己,又一扭头绕着谢朝真打转,尾巴摇摆得欢快极了。
谢朝真没给时清辞递纸,进入房间中的她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犹豫再三后,从鞋架里拿了一双崭新的拖鞋换上。伸手摸了摸萨摩耶的脑袋,她先是将地上的雨伞捡起,又把侧翻着的快递抱到了茶几上。
她没做主替时清辞拆,里面的东西太沉重,她不想看到,时清辞大概也是一样的。
时清辞哭累了站起来,怕又在谢朝真面前跌倒,她撑着墙站了起来。
她没走动,腿脚很麻,连痛感都被遮蔽了。
她嘴唇翕动着,想说谢朝真绝情,可仔细想想,她有什么立场说?没良心的是她自己。
客厅里萨摩耶又开始撒欢,时清辞没精力管它。等到腿脚缓过来,她才迈着步子,去给谢朝真倒水。
谢朝真不喝茶,她喜欢白开水里头扔两颗冰糖,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还是那样。时清辞心不在焉地想着,手已经把冰糖扔进去了。
“谢谢 。”谢朝真没坐,她瞥了眼尾泛红的时清辞一眼,语调依旧是客气生疏。
时清辞没说话,只是回到了沙发上,抱住了抱枕两眼无神地发呆。
前两回碰面,还能维持着体面,但现在什么都不剩了。
“快递送错了。”谢朝真又重复了一次,见时清辞一脸木然,不说话,谢朝真也感到手足无措。那天载着时清辞回家的时候,虽然身体乱七八糟,可精神至少是健全的。现在的时清辞像是一张拉满的弓,不堪重负下崩溃了。
她看时清辞的生活时,更多的是顾影自怜,一种关乎时清辞又与她无关的依恋。
她没有遗憾,她跟时清辞早就结束了。她只是在一个角落留下一片净地,偶尔怀念曾经。
可现在她的心脏强烈地抽搐起来了,原来她还是会心疼时清辞啊?
听时清辞抽噎难受,见客厅里安静下来也难受。
谢朝真知道很多“不该”,可她还在尝了一口糖水后开口问了:“需要帮忙吗?”
时清辞摇头。
她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就这几天走霉运。
生活好好坏坏,可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过下去的。
萨摩耶拖着项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