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三叔来了。”沈宁笑吟吟的道:“三叔来清幽堂,也不知差下人知会侄女一声,若不然的话,早便备好三叔最喜欢的梅子酒和桃花酥了。”
沈国海浑身僵住。
一大把年纪的他,陡然领会到了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真正含义。
他看着下意识握住茶杯的手,有一瞬间的茫然,这手不该砸在沈宁的脸上吗?
沈宁笑似春风,紧接着又道:“三叔快快入座,就当来自己家,何必与我这般生疏客气?”
沈国海眨了眨几下眼睛,屁股刚坐上了椅子,似是想起什么般,触电似得弹起来,指向沈如玉,瞪着沈宁喝道:“沈宁……”
“如玉阿妹怎么还跪着呢,也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沈宁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这施施然且又厚颜的样子,叫陈家兄妹大跌眼镜,也让沈国海目瞪口呆。
特别是沈如玉,仿若置身于梦里。
沈宁又道:“哦,我想起来了,三叔你莫怪如玉阿妹,她也是没能分辨出炙茶,不能体会当年先祖之苦,故而愧疚难当,自甘受罚,如玉她不仅是在静思己过,也是为了给三叔您祈福,听说,民间受错的子孙,跪地忏悔到子夜,能让父亲大人长命百岁。”
“民间当真有这么个说法?”沈国海问。
“有的。”燕云澈身旁的侍卫十七说道:“我家乡在西部偏远地带,村上就流传这么个说法,听说啊,隔壁村一个犯错的女儿没能跪到子夜,她那健硕如牛的父亲,一下子就成了个病痨鬼,可邪乎了。”
沈国海陷入了沉思。
沈宁唇角微勾,眉梢轻挑,眸底倒映出沈国海纠结的眉目神情。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对症下猛药。
沈国海此人,胆小如鼠,欺软怕硬,且是个见风使舵的人。
抛开这些不说,沈国海一生,最是迷信鬼神之说,惧怕邪门之事。
“爹。”沈如玉泪眼汪汪,双手捧着膝盖,可怜兮兮地看向自家父亲,“不过是迷信罢了,再说,要跪,我也需去自家院子里跪,在堂姐家跪,算什么事?”
十七当即说道:“可别!这里面啊,大有学问,跪地位置不能移动,否则就是对神佛的不敬,会被反噬的。”
“反噬?”沈国海问。
“是啊。”十七点头,似个有学问的老先生般,老气横秋的说:“对神佛不敬之人,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沈国海不禁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