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欢睫翼轻垂,双手轻轻地攥着锦被,不语时脑海里无限重复比武场发生的一切。
以及父亲抱着母亲灵牌的样子。
母亲死在湖里的那一天,是修县的庙会。
她和母亲早早约好了,定要一起去看庙会。
但那天因为父母发生争执还大打出手的缘故,她就不愿去了。
如若她执意去看庙会,或把母亲留在家里,或陪母亲一起去湖边,母亲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陈欢欢深吸了一口气。
她给沈宁小姐丢脸了。
也给亡故的母亲丢了脸。
“五公子,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帮我把我母亲的灵牌给我,再给我画一幅我父亲的画像。”
“好。”
沈修白猜到了她要做什么,但并未阻止,有些坎无法让旁人帮忙的,只有自己跨过去,才能像凤凰涅槃那样获得新生。
……
之后的日子里,沈宁子衿武堂和沈家两头跑。
黄武阁的学生们进步神速,武堂则把二流武者的沈宁提到了玄武阁。
玄武阁内,只有三十多个学生。
若放在凤鸣这些武堂,二流玄武级别的学生,至少有五六百个。
而这就是子衿与其他武堂的差距。
教导玄武阁的老师是邓泊斐先生。
这日清晨,邓泊斐把沈宁带到了玄武阁,介绍道:“沈宁沈小姐,我想诸位都很熟了吧。”
玄武阁的三十九人,精神抖擞的。
“那当然是熟了,比武场一战,我子衿武堂大出风采,焉能不熟?”
“还好当时我去看了,沈小姐对战邱双斩的那一场,堪称精彩,又让人痛快。”
“听说啊,那邱双斩完全不能学武了,还是个失去了双眼的瞎子,诶,我心里咋就这么舒服呢,泊婓先生,我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邓泊斐哭笑不得地望着这群调皮捣蛋的学生,“沈小姐,莫要介意,这群人就是没规没矩惯了。”
“都是性情中人。”沈宁微微一笑。
“林秋,玄武阁的阁主。”邓泊斐道:“他快要到一流武者了,是玄武阁内最强的人,林秋,日后要多加照拂沈小姐,知道吗?”
“得嘞。”
少年生得眉清目秀,站起来笑道:“不过,以沈小姐的天赋,应当是她多加照拂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