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牢门打开。
纳兰晴如开了屏的孔雀,挺直了脊背就往外走。
怎料在她走出去以后,邵关擎就对着沈家众人作揖道:
“实在是抱歉,让诸位遭此无端之灾,好在真相大白于天下,沈家忠君之名不容有污。”
沈家大伯问:“邵尚书,可知真相是如何明了的吗?”
邵尚书将高台之上的事详细道来。
“是沈宁?”沈如玉眸子微微一缩。
“沈宁这孩子……”沈家大伯叹了一声。
“沈将军年少有为,女中豪杰,今日高台之上,能屈能伸,老实说,如我这般为官多年的人,都叹为观止了。尤其是她当众给了君尚书一刀,不得不叹之,虎父无犬女,不愧是老将军的女儿。天寒了,快要入夜了,诸位今日有所受惊,还是早些回府取暖吧。”
纳兰晴站在原地不动,身体僵直着,眼睛里充斥着不可置信。是
沈家大伯又与邵尚书寒暄了几句,方才带着沈家众人离开了刑部大牢,从沈家被黑甲军缉拿到出狱,不过短短的一个时辰,却历经了惊心动魄的生死。
出狱时,沈如玉见纳兰晴还杵在那里,与纳兰晴擦肩而过时便问:“纳兰嫂子,邵尚书与你,貌似不熟呢,下回这种热脸去贴冷屁股的掉价事,就别再做了。”
她抬起手来,为纳兰晴拍去了肩上的尘灰,并贴近了些,压低声说:“人须得有自知之明,有沈家在,你倒是一回事,若无沈家,纳兰嫂子什么都不是,且看你纳兰府能赐你多少风光,还是继续压榨掉你的剩余价值,敲骨吮血到无骨无血。”
沈如玉很满意纳兰晴无声中崩溃的神情。
纳兰晴补贴娘家的事,沈府又不是傻子,多多少少都知道些。
只是纳兰晴从前与他们捧场做戏,表面上过得去,沈国山二老又不追究,便也不多说什么。
他们这些晚辈,虽不喜沈宁嫁给顾景南,但也都深知今日之安稳来自于沈国山。
沈家的人离开刑部大牢的时候,君府的阶下囚,也才刚到刑部大牢。
两家的人,一前一后,互相交错在尘灰跃动的微光之中,好似两条通往不同彼岸的河流。
沈家人见此情形,心中颇有感悟。
曾经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可保千载的富贵荣华。
如今只唏嘘于世事变化无常,高官之命有时也如飘絮被风雨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