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山的心脏,一阵阵地抽痛。
他怕沈国海熬不下去了。
有些事。
有些真相,哪怕被岁月流年掩埋,他还是想亲口道出,说与沈国海听。
“国海……”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喟然叹息时便酝酿着措辞。
怎样的辩解都显得苍白。
唯有将原本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道出,才算是公正。
“国海。”
他又喊了一声。
沈国海看向他。
“二哥,你怎么,有这么多白头发了?是不是行军很累?”
“听说你想娶郑家的姑娘,郑家是高门大户,武学造诣很强,二哥是在担心吧?虽然我不喜欢郑蔷薇,但她待你很好,二哥莫要负了她。”
两位兄长听得此话,便能明白,沈国海偶尔的清醒还停留在尚未成婚的少年时期。
那时,他郁郁不得志,不喜与两位兄长说话,厌恶都写在了脸上。
却不曾想到,年少心底里的话,会在白发苍苍的晚年之际,以这样的方式道出。
“好。”沈国山说:“听你的。”
“二哥何时,这般听话了?”
沈国海笑着说:“你倒是搞笑,该不会是心怀有愧吧,不过你确实该有愧。”
他忽而委屈,红了眼睛,透着执拗的倔强。
“爹剥夺了我的天赋,拿走了属于我的位置,捧着你去触摸天上星辰,二哥,我好痛,好痛啊。”
沈国海的宛若,宛若晴天霹雳的惊雷般,叫沈国雄兄弟俩心头一震,似有电流狂窜进了四肢百骸,胸腔脏腑,情绪翻腾犹若骇浪,久久都无法平静,便保持着同样的姿势,震惊诧然地看着沈国海。
他们自以为瞒得很好,沈国海并不知晓。
但他们从未想过——
或许沈国海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晓。
每当沈国海疯癫道出“好痛”相关的字眼,两位兄长都下意识觉得是和张霁有关。
原来——
也是有关年少被父亲放弃且亲手斩掉羽翼的悲伤。
“你,早已知晓?”沈国山颤着声问。
沈国海笑了,眼泪便如决堤的潮水奔流而下,湿了鬓发耳蜗。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从来不听你说过?”沈国山心有悲戚问。
沈国海一贯是个急性子,吃不得亏,被人占了一点小便宜不仅要指天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