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进开终于被震耳欲聋的手机铃声吵醒了。他挣扎着摸过来一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了。电话是王探打来的,而接起来的第一句话,就让杨进开完全清醒了。“册那,我和Nancy正在超算所。冯灿已经来过了!”他紧握着手机,默默地听着。超算所的人公事公办地告诉王探,冯灿一周前去过那里。因为这个委托项目在去年就已经预订好了,所以超算所很快就为她开放了设施。前几天她一直都在超算所里调试计算程序,前天刚刚确认好,昨天上的线,预计三至四天出最终结果。不过前天程序确认好以后,冯灿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超算所的人说,估计结果出来的时候她应该会回来。“绝对是冯灿,给他们认了照片。”王探兴奋地说,“结合你昨天的发现,很有可能这对狗男女会在今天到后天一起出现!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次绝对跑不了了!”杨进开默默地挂了电话。杨进开在洗手间里用冷水使劲冲了很久的头。冷水顺着头发流到他的脸和胸口上,让他浑身皮肤绷紧。镜子里的双眼隐约带着血丝,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淡黄色。他又一次提醒自己,无论如何要戒酒了,但除了酒精以外,他找不到其他可以快速忘记烦恼的东西。哪怕只忘掉一晚,他想。但他立刻陷入矛盾,最近非常想忘记的事情实在太多。昨天,他在分局的讯(询)问室里又待了非常不舒服的一下午,把他当天所知的怀疑是直总的那个人的情况又详细地交代了一遍。他知道李晓峰、张生水和贺面面三个人也分别在不同的讯(询)问室里做着同样的事,不禁对他们有些抱歉,却无可奈何。从分局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回家的路上,他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停了下来,除了照例的牛柳饭,又毫不犹豫地买了半打啤酒和一包烟。在他成功地把自己灌醉过去的时候,牛柳饭还冰冷地躺在微波炉里。杨进开对着镜子慢慢地扣着衬衣扣子。妈的管他的直总!管他的冯灿!你们一起把老子耍得像只狗一样!什么鬼的宇宙终极理论我不懂也不管了!你们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吧,我要我的生活回来!去他妈的!杨进开狠狠地带上房门。今天是他正常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天。今天是周日,他需要跟踪重要的B类委托人陈一发的老公,今天的任务是将此件“桃色犯罪”的证据拿到手。路上,杨进开花了很久时间在电话里安抚王墨,好不容易才把手机挂断。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蓝牙依然胀得耳朵生疼。王墨刚才在愤怒地抱怨王探,一大早就把包括她在内的一整队人都紧急调到天津执行任务。“抓直总好啊,但本来我中午就可以休假了!这个混蛋,把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