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牛车拖到了水下。令人不平的是,托钵修士默多却活着,除了脚崴了一下之外没有受任何伤,他一瘸一拐地进了贝尔客栈,正大嚼着热火腿、畅饮着浓啤酒给自己压惊呢。
天黑之后,对伤者的救治仍在烛光下进行着。一些修女精疲力竭,不得不休息了;还有一些修女被太多的惨状和死别压垮,总是听错命令或变得笨手笨脚,也不得不被打发走;但是凯瑞丝和一小伙骨干一直坚持了下来,直到再无事可做。当最后一条绷带打上最后一个结后,一定已经过了午夜,凯瑞丝蹒跚着走过绿地,回到了她父亲的家。
爸爸和彼得拉妮拉紧紧握着手坐在餐厅里,为弟弟安东尼的死悲痛欲绝。埃德蒙的眼睛里满含着泪水,彼得拉妮拉哭得非常伤心。凯瑞丝亲吻了他们俩,却想不出能说些什么。她知道自己一旦坐下,就会在椅子里睡着,所以硬撑着爬上了楼。她紧挨着格温达躺在床上。格温达像以往一样和她睡在一起,她也因精疲力竭而睡熟了,没有被搅醒。
凯瑞丝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疲惫不堪,她的心却因为悲伤而隐隐作痛。
在众多的死者中,她父亲只为一人悲痛,而她却能感受到他们全体的重量。她回想着那些躺在大教堂冰凉的石板地上的她的死去的朋友、邻居和相识的人们,想象着他们的父母、儿女、兄弟姐妹的哀伤,巨大的痛苦让她崩溃了。她在枕头里呜咽了起来。格温达没有说话,伸出胳膊搂住了她,把她紧紧抱住。没过多久,她终于被倦意袭倒,沉睡了过去。
天刚亮她就起床了。格温达仍在酣睡,她独自回到了大教堂,继续干活。受伤的人们大部分已被送回家。那些仍需留下观察的人——包括依然昏迷不醒的罗兰伯爵——则被转入了医院。死者的尸体被整齐地摆放在教堂东端的唱诗班席位处,等待下葬。
时间飞一般地流逝着,几乎没有片刻的工夫小憩。直到星期六下午很晚的时候,塞西莉亚嬷嬷告诉凯瑞丝该歇一歇了。她四下里望了望,意识到大部分工作都已经做完了,这才静下心来思索起未来。
直到那一刻之前,她一直无意识地以为正常的生活已经结束,她生活在一个恐怖和悲惨的新世界里。现在她意识到,像所有其他事情一样,这种状态也会过去。死去的人会下葬,受伤的人会痊愈,王桥也最终会挣扎着恢复正常。于是她想起了,就在桥垮塌的前一刻,还有一场悲剧在发生,同样极其残酷和令人心碎。
她在河边找到了梅尔辛。他正同埃尔弗里克和托马斯·兰利一起,指挥着五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