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涉了许久,当地政府桥梁管理局,才同意平板车通过。这个意外,耽误了好几个小时。错过了晚上十一点,过黄河的机会。
把铜鼎运送到鄂西的路途,需要过几十个桥梁。但是方浊和老严不在乎其他的桥梁通过,他们只在乎两个桥梁的通过。一个过黄河,一个是过长江。
方浊和老严两人开会,一个小时后,两人决定,不在原地等待二十四个小时,等到明天的吉时再走。而是立即通过桥梁。当模块平板车经过这个黄河上游的大桥的时候,方浊和老严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因为黄河在这个河段,是更上游漂浮过来的尸体全部聚集的河道——其实当地政府不愿意让平板车通过,这才是真正的理由。超载云云都是借口。他们至少是知道一点端倪的,所以耍了一个花招。
平板车在凌晨四点过黄河,当整个平板车的车身,全部处在大桥的桥面之上的时候。平板车的动力系统失灵了。平板车停在大桥上,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前面已经说过,这种模块平板车是有两个动力系统的,一前一后,便于调整方向。如果其中一个坏了,另外一个也可以作为备用动力,带动货车。
可是现在两个系统同时失灵,而且就在黄河的大桥上,这绝对不是偶然的小概率事件。这是人为、必然的发生的事件。
中巴车上没有开灯,大家都静默着等着维修人员报告情况。黄河水在我们身下流过,水声清晰入耳。黑暗中总觉得有什么蠢蠢欲动。
在寂静中,老严突然说:“有朋友来了。”
老严的话很简短,可是在黑夜里,我的心里猛地收紧了一下。在座个每个人,都是身负绝技的术士高手。按说和这些同行,就算是处在任何环境下,都不会赶到害怕。但是事实刚好相反,因为我能够感觉到所有人都跟我一样,有焦虑和恐惧,这种情绪是能够相互传染的。
“下车看看。”张艾德首先提议。
“别下车,”张家岭阻拦,“把所有的车窗都关好。司机挂档,慢慢倒车,倒二十米,不,倒十六米。”
中巴车慢慢的后退,移动缓慢。
我的背后开始冒汗,觉得焦躁和恐怖弥漫在空气里每一个地方。什么事情,能让老严、方浊、张家岭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的妄动。
没有了王鲲鹏步步为营的缜密,没有了徐云风横扫一切的勇气,方浊和老严毕竟还是做不到把一切都掌控的层面。
想到这里,我内心里觉得很悲哀,一方面又为徐王两人赶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