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两位家长点了点头。
秦嘉宁:“不见笑,我妈妈也经常看着大妈妈的照片哭。”
秦意浓:“……”
路人叔叔又笑了下,拿起放在地上的公文包,向三人告辞。
秦嘉宁偷偷瞧了眼秦意浓,慢慢挪动脚步,假装自己没被发现地挪到唐若遥身后。比起在家更像“严父”角色的秦意浓,唐若遥天天陪她玩,亦母亦
友,也更能罩着她。
小朋友越来越机灵,也很懂事,偶尔皮一下,秦意浓是不会打压她的天性的。
秦意浓将鹤望兰放在秦露浓墓前,没有直起身。
照片上的秦露浓永远停留在二十九岁,三十三岁的秦意浓眼角已经有了一条细细的纹路,她永远年轻,面容不改。
秦意浓蹲在墓前,静了一会儿,方开口道:“我现在比你大四岁了,一眨眼你已经走了六年,时间过得好快。”
唐若遥眼圈微红,别开了眼,仰脸去看蓝天里印着的纸鸢。
秦嘉宁牵紧了妈咪的手。
微风吹拂,女人在墓前的声音细碎而温柔,像是在和那人面对面聊天。
她说了许久,情绪从哀伤慢慢归于平静。
唐若遥转回了脸,静然陪在她身边。
秦意浓看着秦露浓笑容温婉的黑白照,从钱包最里的夹层里抽出了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一点一点地慢慢打开,唐若遥低头望去,看见那张泛黄的信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遗书。
只此二字,别无其他。
秦意浓说:“这是你离开以后,我在你房间垃圾桶里捡到的,揉成了一团。当时你很痛苦吧,所以连话都没能写完,你的字那么好看,如果不是很痛,怎么会写得这么丑。”
秦意浓低着头,摆弄那张已经在她钱包里收了七年的遗书,说:“因为唐若遥,我慢慢能接受你的离开,但有件事我一直放不下,你说最爱我,为什么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秦意浓自嘲地笑了,“你这个骗子,满口谎言。”
唐若遥蹲下来,抬手搂住了女人的肩膀。
宁宁蹲在她另一边,箍住了秦意浓的一条胳膊。
秦意浓左右看看身旁面色担忧的妻女,说:“我没事。”
她抬起头,重新看着墓碑上经久不会再改变的女人面庞,目光释然:“昨天晚上你给我托了个梦,不知道生前是唯物主义者的你有没有想过死后会给我托梦。我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终于知道你想和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