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她,盯着姜媚看了两眼,沉沉道:“醒了就起来,别等着人伺候。”
“可是姑娘的腿……”
橘叶忍不住提醒,然而话没说完,就被裴景川寒森森的眼神掐断。
橘叶连忙改口:“奴婢多嘴,求大人恕罪。”
姜媚撑着身子下了床。
高烧数日,又躺了好些天,浑身都是酸软无力的,下地的时候她腿一软,若不是抓住床架子,整个人都要摔倒。
虽稳住了身形,还是碰到断腿,疼得钻心。
然而裴景川只是冷眼看着,毫不动容。
姜媚深吸几口气,缓过来后拄着拐杖跟着裴景川出了房间。
晋州的气候比应县要温暖,过完年就是立春,驿站院子里的梨树在暖阳下抽出嫩芽,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姜媚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下一刻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周鸿远。
姜媚没有戴帽纱,第一时间别过头,不愿让周鸿远看清自己的脸,片刻后她又猛然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周鸿远。
她敢躲在应县老家养伤,是因为她笃定花楼老鸨不会知道她的祖籍在哪儿,裴景川找不到磨盘村来。
王氏知道官府在找她,但为了不惹上麻烦,并未向官府告发她,而是让她滚得越远越好,为了保险起见,她还让小乞丐迷惑别人。
按理,裴景川就算到了应县,也不该这么快找到她的。
姜媚想不通的事,在看到周鸿远这一刻都有了解释。
她从未跟裴景川提过自己的家人,可与周鸿远成亲那夜,她说了很多。
她说她的爹娘不爱她,对她非打即骂,她说她赎身后回过家,但娘带着弟弟改嫁了,她说她去找过娘和弟弟,但连门都没能进得去就被赶走了。
那时的周鸿远满眼心疼,一字一句地向她保证,以后有他保护,再不会有任何人伤害她。
到头来,竟是他亲手扼杀了她千辛万苦换来的自由。
已经麻木的心又尖锐地痛起来,姜媚紧紧抓着拐杖,才没有倒下。
真是太讽刺了。
这一次她拿什么骗自己说周鸿远还是不知情?
姜媚不想再看周鸿远一眼,她转身想走,裴景川却递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她:“多亏了他提供线索,你才能这么快被找到,这是答应给他的报酬,拿给他。”
裴景川的声调平稳,好像只是吩咐姜媚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这背后的恶意却像是穷凶极恶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