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与邺城比起来,江州深巷纵横交错、房顶连成一片的格局,远不如北方大气。从前在此地住着尚且不察,去河北走了一遭之后,倒是觉得相府变小了。
“进去吗?”武独问。
“走吧。”段岭答道,“没有退路了。”
初秋午后,天空一片碧蓝,如被水洗过一般,段岭推门进去,见他们曾经住过的院子未有变动。临走那天搁在院角里的搓衣板还在,前院晾着的布巾已晒了一年,风吹雨打,脏兮兮的。
“去正院。”段岭说。
府里下人都认识段岭,倒也不拦他,只说“王大人回来了?”
段岭便朝他们点头,说:“回来了,相爷呢?”
牧旷达还没回府,牧磬倒是来了。
牧磬一个人在书房里睡觉,午后的阳光洒进书房中,落在他的头上,段岭进去,推了推牧磬。牧磬还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一般,睡眼惺忪地看了段岭一眼。
段岭只是笑,牧磬登时激动得欢呼一声,说:“我不是在做梦吧!”
武独在一旁坐了下来,问:“你爹呢?”
“正在宫里呢,今天韩将军回京,爹和太子殿下商量事情。”牧磬激动无比,拉着段岭看来看去,说,“王山,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有些事。”段岭说,“紧赶慢赶的,还是到了。”
牧磬忙出去让人吩咐,通知在宫里的牧旷达。段岭却让他不可声张,牧磬点点头,朝管家说了句话,打发管家亲自去了。
同一时间,宫内御书房,李衍秋虽不在了,蔡闫却依旧未坐到帝案后,只是在一旁坐着。牧旷达、内阁苏阀、谢宥、姚复俱在。
“韩滨带了五万骑兵。”谢宥说,“前来奔丧,现在都驻扎在北城外的江北平原上,此为唁书。”
谢宥把唁书放在蔡闫面前,蔡闫没有打开,只是沉默不语,照着先前冯铎教的,不发一言。
苏阀冷笑道:“带五万骑兵下江州,他想做什么?绝不能让他入城!”
姚复问:“派去与韩滨通消息的人是怎么说的?”
“韩滨怀疑陛下之死事出有因,内有蹊跷,要求开棺验尸。”谢宥答道。
牧旷达答道:“棺盖已钉上,太医堂出具的报告,众位大人都已过目,将验书送去给韩滨看看就行了。”
“若不让他验呢?”苏阀说。
“那便说不得要‘清君侧’了。”谢宥答道。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