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隆基眯着眼打量张说,不知他大权在握的中书令究竟是装病,还是真的撑不了几日。
帝王便故意道:“大相公既然如此说,那朕开此先河有何不可?大相公久病不理朝政,朕总该寻些帮手才是。”
张相公闻言,深深望了一眼张九龄,而后对着李隆基正跪长叩首,颤着嗓子唤声“陛下”,一口血喷溅而出,染红了百官朝拜的兴庆宫主殿。
中书令张说,气死在了兴庆宫大朝会上。
消息铺天盖地的在长安城文士之间扩散开来。李隆基有心想压下去,可张说朋党众多,其作为首辅主持的贡举便有数十场,这些及第进士们,可都算是宰相门生。
李隆基对张说的一点敬意,在这番闹腾中也几乎要烟消云散了。
帝王坐在南熏殿的重香之下思考良久,才问高力士:“不用内侍,你觉得谁可用?”
高力士这些天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躬身答:“三郎,裴旻将军孝期已满,此番回京述职了。”
“那便他了。”李隆基起身,负手来回走动,“张说……大相公因病逝世,朕心甚痛,着礼部在光顺门为他举哀,朕亲撰神道碑文,罢朝会,并追赠太师,赐谥文贞。”
如此一来,也该堵住那帮文人的嘴了。
五月初五,端午佳节。
张相公的追随着依然久不散去,将节庆的角黍和菖蒲高高堆奉在神道碑文前。
七娘跟着李白也来祭拜过一次。
李白在中书省虽然只是个看管匣子的小官,消息却来的最为灵通。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所有转圜与前因后果;
甚至知道张相公离世不满十日,陛下便已命花鸟使寻了新一批的美人入宫为婢。
但他无能为力。
这种滋味不好受。李白只能靠在墓前,借酒消愁。
七娘从不远处奔回来,刚摘了一捧黄色的蒲公英花,用狗尾巴草扎起来,放在张相公墓碑前。
春夏之间,正是蒲公英种子传播的时期,七娘没有多加干预,任由它们自由飞舞在张相公的墓前。
“无论落到哪里,来年都会开出金灿灿的小花。”她笑道。
李白看着七娘做完这一切,心中便莫名得到了宽慰。
他饮尽坛中最后一点美酒,意味深长:“是啊,无论漂泊再久,总会落地生根的。走吧,回家,还有一场硬仗等着我们去打!”
七娘最是喜欢凑热闹了,连忙屁颠屁颠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