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睛,声音含糊了下去,像呢喃一般叫人听不清:“那我就放心了。”
人偶师放心了,波西米亚可不放心。
金属也有一定的伸缩性;在她刚才一动不动地瞪着箱壁的时候,从这块金属壁后面浮凸起来的鼓包也越来越高、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从她面前擦过去了——在震惊中愣了半秒,她猛地回过神,立刻像只受惊的松鼠一样,蹭地跃上了前方车头,迅速伏低了身子,紧紧地盯着它。
像人脸一般浮凸起来的隆起,把那一块金属箱壁撑得完全变了形;即使是装载车的发动机声中,她也能清楚听见金属被拉扯时的沉重吱嘎响声。
很快,那一处突起处中央,就微微地裂开了一条黑缝。
到底是什么?
出于角度原因,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发觉,有一个“那个”也倒着从箱斗前方钻出来了;所有从车窗里探出来的脑袋,都正仰面冲着天空——从高高的、装满了尸体的箱斗里,又逐渐长出了更多的肉色细柱子,像一丛莫名恶心的柱林一样,慢慢朝高空里伸去。
“普通人就是靠不住,”
波西米亚低声抱怨了一句,在迎面呼呼的风声里迅速爬到副驾驶上方,用衣袖包住手,伸手一拳就砸碎了玻璃——脆响声刚一炸开,里头就不由自主地传出了一声惊叫;但不等这一声惊叫落下,她已经垂下一半身体,双手探入,抓住副驾驶座上那人的衣领,硬生生将他从破碎的玻璃窗里给拽了出来。
惊叫声迅速化作长长的呼号,被她一把甩向了后方,转眼听不清了。风卷动起她宽大飘摇的衣裙,裹着一股气流,她已经灵巧地从车顶翻进了车窗里——擦着她翻飞的衣角,车顶上“砰”地响起了一声子弹撞击所发出的响声,闪过去了一溜火花。
与装载车平行向前驾驶的另一辆车里,枪口挪了挪,露出了老达的脸。
“是刚才那个女人的同伴!”他向后方吼道,枪口依然试图瞄准波西米亚:“她跟上来了!”
装载车司机可能是在场压力最大的一个人了——波西米亚一坐稳,他就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濒死动物般的哀叫。她伸手在司机头上一拍,喝道:“卸下箱斗!”
又是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呜咽的怪声。
“别卸,”老达听见了,急慌慌地喊:“箱斗还没有破,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要过边境了!”
夜不闭户的国家,边境线似乎也理所当然是冲全世界开放的。
“坚持你妈,”波西米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