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来的。
然而,就在她心存侥幸要迈出门槛时,又被他喝止住了:“站住。”
褚肆迈着“咚”“咚”的脚步,朝向她而来,仿佛一瞬间捏住了她的心脏,紧张得她两只手揉紧了,白嫩的皮肤下留下月牙状的指印。
他居高而下,幽幽地吞吐着帝王的命令:“你既已在长宁宫做事,便守好自己的分寸,伺候好皇后,否则...”
否则后面的那些惩罚,冰月不想再经历一次,她迫切地跪在地上:“奴婢,奴婢都晓得,定会伺候好娘娘。”
公主这个称呼,她一直改不过来,也不想改,可...她如今只能改了。
“谅你识趣,退下吧。”褚肆没有留给她多余的眼神,踏步走入了内室。
冰月啊,可是夏梓沅身边最亲近的人了,最亲近之人的背叛,只是让她脱离这一身份的第一步。
毕竟,他也不知道,他的阿沅,对这些壳子的旧人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万一,阿沅口中的小公子压根不是他,而是司暮城......
万一,阿沅只是编织了一个故事,欺骗他,意在其他...
万一,他的阿沅根本就不爱他...
他褚肆,可不是个三言两语就能被蒙骗过去的心思纯粹之人啊。
威严的帝王,亲自挽袖打湿锦帕,细致轻柔地擦拭着瓷娃娃的边边角角,拨开层层衣服,露出了白若玉藕的润肤。
剥至心口,她心口处的剑痕还留着,虽然已经结痂,可还是破坏了完美无瑕的玉体。
这伤痕,是他造成的。
是他的试探,伤了她。
可若是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做吗?
会的吧,若不这么做,他怎么能勘探到她的内里换了个人呢。
换了个坠落人间的神明。
心底油然而生的自私,让褚肆唇角不由得苦笑,他略带着茧痕的指腹如羽毛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她的心口。
男人喃喃的独白在空旷的屋子里听不分明:“阿沅啊,你自诩喜欢我,却从不曾真正地认识过我。”
我俩之间,看似是两个人的对弈,实则是两个人的对弈。
只是,前者与后者,泾渭分明啊。
盯着床上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褚肆深情款款地看了好一阵子。
像是想到什么,他蓦地起身离开,来到庭院内亭亭如盖的合欢树下,今日他的阿沅许下了什么愿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