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遥远的研究所工作,并不常回来。
走进来的女人的脸部是模糊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在离开研究所以后,席勒就把研究所中他见过的所有人的具体面貌的记忆全删除了,只是记得有这么个人,但是并不记得长什么样。
“阿稚,不要坐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护士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她很温柔地说:“快过来,饭已经快好了。”
席勒忽然笑了出来,他并没有对着护士,而是对着房间说:“你好像看不到更深层次的记忆了,你知道如果是真的护士会怎么说吗?”
然后他自问自答道:“她会让我赶紧给她滚下来,明天早上就要去找医生告状。”
能在这种研究所里工作的医生和护士可不会是普通人,哪怕是普通医院的护士,只要是稍微忙碌一点的部门,就不可能这么温柔。
意识到这个房间其实也很难还原他记忆当中的那些人,席勒感到有些失望,而那个护士还是站在窗边,不断地叫着他的小名。
过了一会房间又变了,这次变得更加明亮和宽阔了,窗户两侧是有着玻璃门的书架,正中央一个实木办公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窗户,坐在桌子上写着些什么。
“阿稚……阿稚!!快过来看看我这一篇字写得怎么样!”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平翘舌咬字稍微有些不清晰,但是音色相当浑厚有力。
席勒不用看,席勒知道那一定是另一篇鬼画符,阿纳托利连硬笔书法都还没学好,就想模仿着院长写毛笔字,结果当然不用多说,精神病人看了都想尖叫。
阿纳托利医生转过头来,同样没有清晰的五官,甚至很难分辨人种,他朝着席勒喊道:”别在那坐着了,今天你还有题没有做呢。”
席勒又笑了,他说:“如果是真的阿纳托利,他会直接把我拎下去,当然,是小时候的我。”
这个阿纳托利的幻影显然也如其他幻影一样,影响不到房间之外的地方,所以他只能站在窗前看着席勒。
半晌之后他也消散了,房间又开始变化,依然是办公室的样貌,只是这一次窗户的对面的墙上挂了一个大大的国徽,办公桌上插着一面小红旗。
“阿稚,一转眼你也快上大学了,我也快退休了,在外地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跟我来,我有点东西给你……”
出现在办公桌后的是一个有些佝偻的小老头,戴着老式的圆眼镜,五官模糊不清,但是那双手却布满纵横交错的纹路。
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