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柳姐姐。”
西行宫里人去楼空,凌不语和魏妩走了,皇帝也离开,就连高公公等一众宫人也退出。
太上皇许久没有和太上皇后独处,宫人们都很有眼色。
“澜儿。”太上皇轻声叫着,顺势执起太上皇后的手,心中暗自叹着,他二人其实算是半路夫妻,苏澜作为他的继后,两人却能相守后半生,他早想好了,将来两人同丧皇陵。
生同榻,死同穴,这就是他二人的最终归属。
“复兴太学之事你如何想?”太上皇望着苏澜的脸,其实苏澜对他就总是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似和煦,实则疏远。
现在她的儿子登基,她才懒得与他虚与委蛇,比如此刻。
“太上皇心中不是很清楚嘛,是皇帝不想让你再伸手至朝堂坏了他的大计,所以给你找个差事,当然,这主意是凌不语想到的,他可真是位奇人。”
太上皇后的目光越过太上皇的头顶,望向殿外的那片花圃:“抛开一切不说,太上皇执管太学是最佳的选择,你明知道他们的献言有私心,但更是为了大局着想。”
只要端木长卫一声号召重启国子监、太学等等,官员必定第一时间将自家学子送入。
民间书院的资源被释放出来,像岭南学子这样的贫苦学子才会真正受益。
于大局看,自然是有利。
但是,兴太学是景泰当年极力呼吁之事,要是顺应这个发展,太上皇等于扇自己的脸。
太上皇沉默了,太上皇后嘴角翘起:“可惜我没有女儿,不然招这凌不语做女婿倒是不错,有他在,能克住太上皇你。”
“哼,此人分明有狼子野心,岂能引狼入室,再说了,本朝可规定驸马不得入仕,他若做了驸马,一腔抱负只能空谈,你这是欣赏他,还是要害他?”
“太上皇此言差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凌不语能做我的女婿,为他废了规矩有何不可,此人眼光长远,见识广博,又擅长一举多得,肥水不留外人田!”
太上皇看她说得眉飞色舞,已经许久不见她这样情绪外露,她虽然总是在笑,可笑容里充斥着寡淡和冷漠,他忍不住将她的手又抓得紧些:“澜儿,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太上皇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太上皇后指着院落中的帝王花,反问道:“太上皇难道不是故意种在进殿的必经之路上,好让皇帝看到?让他以为你一心还想干政,还想揽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