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缘故,脸上染上不正常的红晕,更衬得脸色苍白,脆弱得像易碎的琉璃,「淳儿,你为何骗我?」
我方欲启唇安抚他,脑海里忽而一阵翻江倒海似的疼,如梦魇一般,眼前有走马灯的画面一闪而过,却消泯得太快,叫人难以抓住。
混沌之际,唇上忽而覆上温热,轻柔得像最柔软的云絮。他却不满足于此,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我的唇,食髓知味般,只一瞬息便灵巧地撬开了我的牙关,一路霸道地攻城略池,唇齿间尽是交融的酒香。伴着这猝不及防的一吻,记忆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住地涌动,却无形无影,只一瞬息便过。
我推他不动,用力一咬,霎时便有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他吃痛,终于松开我。几乎是本能反应,我甫一与他分开,抬手便扇下一个巴掌,「啪」的一声,他脸上便赫然浮现出红色的指痕。
我忍着头疼挣扎站起身,再不看他一眼,便逃也似的出了亭阁。未行出几步,便遇上了拿酒回来的赵景明。
他瞧出我步履仓促,不解开口,道:「姑娘走了吗?秦二那厮可还好?」
本就头疼,又被方才情形惹得心烦意乱。公子虽醉了,我却清醒着,平白被人轻薄,心境能状若寻常便怪了。
我勾了勾唇角:「他好得很。」
赵景明不甚明了发生了何事,也不多问,抬步便要往亭阁送酒去。
我虽气恼着,却不忘拦住赵景明,趁他茫然时夺过他手中的酒壶,恨恨道:「公子喝醉了,你也跟着一起醉了不成?本就喝多了,还听他的给他送什么酒?」
赵景明眸光微闪,摸了摸鼻子,似是心虚模样,小声争辩道:「我、我这叫以毒攻毒,绝不是为了灌翻秦二好捉弄他。」
我:「……」
是呢,意图真是一点也不明显呢。
我虽气恼着,却也深知赵景明之不靠谱,将方才夺过的酒壶护在身后,声音仍是冷的,情绪却平静不少:「不准再给公子酒喝,否则他明日清醒过来头疼,一准饶不了你。」
赵景明撇了撇嘴,胡乱应一声好,却是没放在心上的模样。我垂下眼睑,叮嘱赵景明将公子送回房后,再煎一碗醒酒汤予他喂下去。
赵景明闻言,痛心疾首地摇头,头上高高束起的马尾随之轻轻晃荡,一缕墨发落在肩上,和他所着的黑衣融为一体。他似是不情愿的模样,纠结了一会儿却还是应了下来,叹息道:「都说君子远庖厨,万万没想到,小爷头次下厨房竟是为秦二做羹汤。」